第七章雙劍仲春,桃李飛花。
會議室,緊鑼密鼓。
“16日,這個時間點剛剛好,工資都發了,15號發,10號發的,5號發的,現金都是最充沛的時候。光是我們便宜沒有用,顧客要有銀子拿得出來。”
唐槿兒一份份布置下去:“茶葉櫃台正是送禮旺季,爭取八折優惠;麵食櫃台主推油條,對折,7毛錢一根,要排隊,要熱乎乎,香噴噴的,帶動周圍人的食欲。”
桌上,鋪開了七隻時尚購物袋,都印了超市的LOGO:陽光一片,赤橙黃綠青藍紫。
唐槿兒拿起一隻橙色的袋子繼續:“這6萬隻購物袋,我去聯係,爭取最低報價。隻要憑任何價格的收銀條和會員卡,就可以在廣場上領取,一人一隻。為了這隻漂亮的大袋子,很多人會第一天就出動的,所以,班車方麵,請小李他們配合,要開加班車,人一滿就開,好麼?”
超市周年慶的方案,一天天,一步步,一條條,準備充分,有條有理。
唐槿兒這邊吩咐下去,而在尊爵那裏,卻都成了壽總的功勞。
壽斌大聲背誦著唐槿兒的企劃,一字不漏。
“這些,都是我想出來的呀!已經安排小唐去盯著作了。我嘛,這一行摸得最透了,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好,我這就去看一下。”尊爵打斷了他的自吹自擂。
超市一樓,穿過了軟綿綿的麵包蛋糕,穿過了甜蜜蜜的冰淇淋,尊爵在裝滿大米的方形木桶前與唐槿兒不期而遇。
尊爵觀察片刻後,果斷地下著決定:“雞蛋與大米的價格還不夠低,我去申請,頭班車一定要火爆!買雞蛋的顧客應該會排長隊,一直繞到這裏,那麼,買米的路徑就要斜著開才行。”
兩個人不停地推演,重新布局,忙了一個上午。
從指揮廣場上的充氣大福娃高高樹起;到購物袋發放的第二通道及遮雨蓬的設置;再考慮到加班車的調頭問題。
縝密的心思,率先的作風,高大的尊爵爬上蹲下,汗水淋漓。
心,唐槿兒的心,疼了一下,一下下。
她也蹲下,在尊爵的身側,遞上手帕。
此刻,兩個人明明是在測量新組裝的半圓形米鬥的尺寸,卻象過家家時,小孩子躲在山丘後,如戰友一般,彼此微笑一下。
唐槿兒微笑,薔薇一樣粉紅;尊爵微笑,他的眼睛也破開了冰雪,曇花一現的笑容嗬,槿兒看得呆住。
那,仿佛日出,仿佛夕陽,光芒的籠罩,叫人震撼;回想這一刻,留住一刻,還想要一次,還想還想,舍不得離開他的視線。
這,叫作什麼?
午後,購物袋送來了,可是要得太急,出價過低,針線不夠緊密,立刻加縫底部,每一名員工休息時都要來幫忙。
離明天的周年慶典還有12小時,還有10小時,還有8小時,無數的POP,無數的價目牌等待確認,唐槿兒的手間還有這100隻袋子,空下來就縫幾針,空下來就縫幾針。
夜已深。
不行了,要睡著了,不行了,24小時沒有合眼了。
針線落地,叮當,唐槿兒在試衣間的凳子上睡著了。
為她撫起長發的,是尊爵。
尊爵靜靜地望著唐槿兒的睡顏,這女孩兒,睡著了還是象一朵水邊的芙蓉,綠葉映照,纖柔嫵媚。
槿兒,我投降了,槿兒,我輸了,輸了我的心。
尊爵輕輕輕輕,半跪在瓷地磚上,輕輕輕輕,象清風拂過雲朵一樣。
以唇,印上槿兒的發絲,然後,是酒渦。
唔,唔,槿兒在作夢,美夢,夢見尊爵彎下腰來,對著自己溫柔地笑,笑畢,溫柔萬千地吻,吻她的發絲,一下,吻她的酒渦,一下。
夢微醒來,迷糊中,尊爵輕巧地抱起了槿兒柔軟的身子,抱向家居區的軟塌,將她放在錦繡牡丹上,蓋上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