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中月讓紫瑩去給陳府報個信,花東陽無奈隻好和車夫一起坐在外麵趕車。
“我大哥這個人啊。”花中月偷偷望望外麵,小聲對陳薇牢騷,“就是太過執拗,行事特別規行矩步,你別在意啊。”
陳薇莞爾:“郡主的哥哥嚴於律己,是真正的君子風度。”
花中月哈哈大笑:“也就你這麼誇他。”
沒心沒肺的一句,惹得陳薇臉頰羞紅。
馬車裏暗,花中月也沒細看,她問:“你們方才發生了什麼?”
陳薇道:“我去攏靜庵看雪寧了,她在庵裏過得苦寒,方才回來的路上想著她的事情,一時走了神,連馬驚了也沒聽見,幸好花公子相救。”
“哦。”花中月也難受,“這麼冷的天,她本該能在陳府好生過著的。”
陳薇柔聲道:“陳府也不是好待的地方,郡主莫要傷懷。我爹最看重嫡庶之分,雪寧乖巧也不會得到我爹多少偏愛,她許配的富商家的公子麵上是好,可背地裏是個極愛美色的放浪人,就算雪寧嫁去,也是往火坑裏跳。她如今在庵裏雖清貧,但很快樂,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花中月點點頭:“你對你妹妹真好。”
陳薇淒然垂首,略有愧意的講:“其實我也有私心,我有個親妹妹在雪寧出生時亡去,所以我就把她當成親妹妹對待了,以這種錯愛去與雪寧相處,有時也覺得自己挺對不住她。”
“這有什麼。”花中月與她想法不同,“你對雪寧好也是事實啊,不管以前,還是將來,你順從本心去做你認為對的事,那就沒錯。是吧大哥,你在外麵聽到了沒。”
花中月說著蹲在車門口撩起厚簾問花東陽。
花東陽側著身,視線避嫌似的不予相看,而話卻是對陳薇說的:“抱歉,這條巷子僻靜些,無意聽到你們交談。不過小妹說得對,逝者已去,生者猶在,我等行事時出於何種目的而起始,有時無足輕重,隻要歸終是善美的,萬事皆不必抱憾嗟悔。”
聲音清晰的和著冷氣傳來,讓聽者卻似沐享三月春風。
街外月色皎潔,清冷的照出花東陽的半邊輪廓,行車時忽明忽暗的光暈襯得更加溫雅飽滿。
陳薇望著車外那人,一掃心中執念,輕揚唇角釋了懷。
花中月看著陳薇眉宇舒展,她豎起大拇指,燦然笑道:“還是哥哥會安慰人,你看陳薇姐姐都不難過了呢。”
待花中月再轉頭看她時,陳薇慌忙斂起雙眸,撇開目光,生怕泄露半點不當舉止。
而花東陽也因他妹妹無心之言紅了耳根:“回去坐好。”
“哦。”花中月堪堪的退回座位。
不多時到了花府,小廝們備了晚膳。
花崇凜這幾日很晚才回,所以他們也無須等人。
等吃飽了飯,花東陽端來安神的湯藥,花中月捏著鼻子喝了下去,而後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看著陳薇為她大哥織補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