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血的白布擦擦身上的冷汗,身下的涼席都被浸濕了一片。
火堆升大一些,烘烤烘烤頭發,鬆懈下來,身上排山倒海般的疲憊疼痛和後怕感襲來。
右腿半彎曲的放在床鋪上一動不敢動,因為本身就一陣一陣的挖心般的刺激,再動下來更痛了。
平時慣愛吵鬧的鴨子也一聲不吭的窩在一邊直勾勾的盯著許唯一,見她停下來才敢上前嘎嘎的安慰著。
平頭眨巴的小眼睛透出濃濃的擔憂,許唯一強笑一下:“沒事的,會好的。”
難受的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隨即摸了摸它的腦袋,交代著讓它去外麵看著鱷魚肉。
平頭很是聰明,在大事上從來不掉鏈子,轉身就去了洞外。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額頭上的冷汗直流,擦都擦不及。
陶鍋裏早上燒的開水還有大半,許唯一把它架火堆上再熱一熱。
偏頭看看胳膊上還是身上的擦傷,捏一些沒用完的艾草糊擦上麵。
倒吸著氣慢慢躺下來看著洞頂,試圖想點別的轉移注意力,現在首要問題是如何能保證腿上的傷口不發炎感染和後續引起的發燒或其他症狀?
兩手擰著眉心的肉讓自己發暈的腦子清醒一些,抬頭看了看腿上包著的白布,上麵已經被艾草汁水浸濕,混著裏麵的血液變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黃紅色。
沒有醫療藥物,也不知道斷掉的那部分骨頭還能不能長好?無力的閉上眼睛,讓發蒙的腦子停歇片刻。
然後極力的思索著周身對現狀有用的東西。
消毒止痛是首要,家當裏還剩下小半瓶白酒沒舍得用,要想想怎麼才能把它提煉成酒精才行。
至於止痛的話,許唯一腦子極速的轉著,突然想起她從海菠蘿叢移植回來的蝴蝶花,這個應該有點效,畢竟它的功用就是消腫止痛,還帶有散熱的功效。
隻是不知道它的花起作用還是枝葉杆子起作用。
還有就是如果腿上的血止不住的話那就隻能把頭發剪了燒成粉,因為健康無燙染的頭發製作成粉後是止血良藥。
這還是她以前聽客人無意間說起的。
摸了摸六七分幹的頭,長度已經到肩下十厘米左右了,應該夠用吧?
至於好看?在活命的麵前不值一提。
當然,如果這種辦法還不行,那就隻能用最後一種比較極端的辦法,許唯一光想想就覺得疼,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用的。
想著想著越發昏沉的大腦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許唯一是被熱醒的,坐起來一動,不小心扯到腿部又是一陣斯哈吸氣,眼淚汪汪。
看表下午一點多了,外麵的高溫烘烤著大地,裏麵的火堆也在不停燃燒,心裏的火焰燥感也在不停上升,幾項加持,許唯一覺得躺都躺不住,身下的涼席都是濕膩膩的。
翻出幹淨衣服套上,小心的站起來,拄著床頭邊的矛,盡量用左腿行動。
蹣跚著把洞裏的火堆移到外麵。
平頭還在老老實實的堅守崗位,溫度是升高使得地上鱷魚被砸爛的部分開始招起了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