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麵臨著新生活中第一項挑戰:去學校。

話說雖然我已經知道了薇拉在哪裏上學,知道她平時都是自己開車去上學,我也從照片上知道了她的車長什麼樣子,並在她的包裏找到了車鑰匙,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去學校的路怎麼走啊。

我已經看過了,她的車裏沒有裝GPS導航係統。

薇拉的父親這幾天去拉斯維加斯出差(謝天謝地啊,如果第一天就讓我和正主最親的人打交道,我還沒信心應付過去),家裏就我和一個定時來打掃和做飯的鍾點工阿姨。

再說就算他在,我也不能去問他我天天都去上的學校怎麼走吧,打電話問同學就更奇怪了,思來想去,我隻好采取最基礎的辦法,研究Mapquest。

可是,太可恥了,即使有了Mapquest的指引,我竟然,竟然可以迷路!

認命的我低下頭繼續研究地圖,半晌過後,我果斷放棄了這一徒勞的努力,開始左望望右望望,可是,哎,為什麼一個路人甲都看不到,平常老開罰單的警察叔叔也沒個影兒呢?我的命運難道就如此不濟,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正在碎碎念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人正向我車子的左側走來,那人漸漸走近,竟然是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黑發黑眼黃皮膚的……帥哥!眼看帥哥就要漸行漸遠,我趕忙跳下車,大喝一聲:“請等一等”!

帥哥停住腳步,回過頭來,臉上頓時寫滿了問號,死死地盯著我看了半天,卻始終不發一言。

我本來也納悶於他的反應,想問的問題半天也沒問出口,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臉上沾著什麼東西才讓他這麼盯著我看,突然之間,猛地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妞,而我剛才情急之下叫他時用的是中文。

他要麼是壓根聽不懂中文覺得莫名其妙,要麼是懂中文卻驚異於從我的嘴裏聽到。

不管那麼多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解決眼前的問題是正經。

於是我咽了口唾沫,重新用英文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打擾你了,我迷路了,請問你能告訴我鬆林高中怎麼走嗎?”

帥哥認真的聽我說著,同時繼續不動聲色地用他那黑亮的眸子打量著我,我則盡量表演若無其事加無辜狀,他突然抬起眼簾笑了,而且還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酣暢淋漓,直到發現我已經是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時才停了下來,慢悠悠的用中文說:“我也去那裏,不如我帶你去吧。”

我歡快的正想答應,猛然想到,他也去鬆林,那麼他很可能也是那裏的學生,也就是說他有可能認識我,而我剛才跟他說了句很標準的中文,據我所知薇拉並沒有學過中文,天哪,這還沒到學校呢就出紕漏了怎麼行。當機立斷,如今隻能盡量補救了。

我眨了眨眼睛,竭盡全力擺出一副困惑而天真的表情,開始說起英文來:“對不起,我聽不懂啊。我猜你說的是中文吧,嗬嗬,我也才開始學中文,剛才跟你說的那句就是剛學的,可是我畢竟是初學,你剛才說的意思我就不明白。”

這次他倒是很幹脆的也用英文回答道:“哦,是這樣啊。

沒什麼,我是說我也是那裏的學生,我可以帶你去。”

於是,他鑽進了我的車裏,開始給我指路,很快我就明白他為什麼會狂笑了,因為我剛剛停車的地方,其實就離學校的後門不遠。繞到前麵向右一轉彎,就到了學校的停車場了。

停好車,帥哥竟然還沒走,我正打算就此別過,沒想到他衝我狡黠的笑笑,先開了口:“我叫喬納森?關,如果你真有興趣學中文,可以參加我們的社團。我會把詳細信息電郵給你的。”

說完沒等我回答,就揮揮手走人了。

我鬱悶的想:這個薇拉名氣不小嘛,他二話沒說就要給我發電郵,說明他知道我的姓名,因為這個學校每個學生都有個以自己姓名為地址的校內郵箱,看來站好薇拉?杜瓦爾這班崗,比我想象得困難多了啊。哎,路漫漫兮其修遠兮,吾不得不上下而求索啊。

正尋思著,看到薇拉的死黨傑西和莉莉正向我走來,我立刻調整心情和表情,大步迎了上去,三個人來了個狠狠的熊抱之後,就開始了女孩們見麵都會做的一件事,互相評價對方的打扮。什麼你今天的這條裙子真漂亮啊,你的睫毛膏效果真好呀,你這個包包沒見過什麼牌子的啊,等等等等。心裏忐忑不安,深怕露餡,幾個回合下來,發現她們表情自然,似乎沒發現什麼破綻,這才把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雖然我和薇拉有太多的不同點,但必須承認,她對時尚的品味還是不俗的,加上這裏十幾歲的女孩子化妝打扮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在早上麵對著琳琅滿目的衣櫥和梳妝台,真的有點眼花繚亂。

好在如今的我借用著她修長窈窕的身體,找了件胸前印著別致圖案的黑色無袖T和緊身牛仔褲穿上就很青春逼人了,至於這張臉嘛,16歲的皮膚素麵朝天就已經很明媚了,幹嘛要用化妝品去汙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