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3)(1 / 3)

盡管自由之酒格外濃烈,但恩格斯強調要“牢牢扣住物質永遠不放”!人們不僅要推翻暴君,爭得思想自由、生活自由和鬥爭自由,而且要在旭日東升時分享物質的果實:

那時候,大船乘風破浪,

不是為財主運載儲存的財貨,

不是為商人運載致富的商品,

隻是運載幸福和自由的美果。[34]

風格就是人。恩格斯雖然年輕時曾在詩歌上施展過自己的才能,也曾幻想過詩人的桂冠,有時還打算用詩歌為自己建造一座閃爍著璀璨的青春之光的榮譽紀念碑;但他認為自己的詩歌水平和創作詩歌的能力並不高,為此作了嚴格的自我批評。[35]他的主要成就是在學術理論方麵。對他來說,詩歌不過是一種“愉快的補充”。

六、初露鋒芒的奧斯渥特

從1839年春天開始,在《德意誌電訊》、《德國科學和藝術年鑒》以及《雅典神殿》、《知識界晨報》、《知識界午夜報》等報刊上,登載了多篇署名弗裏德裏希·奧斯渥特(或弗·奧、弗裏希·奧)的論文和詩歌。這個默默無聞的作者,針對當時社會政治生活中的重大問題,發表了許多十分深刻的見解,引起了社會的重視。很少有人知道,奧斯渥特是恩格斯的筆名。

恩格斯第一篇政論文《烏培河穀來信》於1839年3月刊載在青年德意誌的機關報《德意誌電訊》上。該文通過大量實際材料,揭露了資本主義製度的剝削罪惡和虔誠主義的偽善麵目。恩格斯指出,在烏培河穀這個德國資本主義最發達的地方,資本主義弊病也最為觸目驚心。工廠工人工資低微,勞動條件惡劣,普遍處於可怕的貧困境地,“隻消過上三年這樣的生活,就會在肉體上和精神上把他們葬送掉,五個人就會有三個人因肺結核死去。”[36]手工業和家庭工業被大機器工業所排擠,手工工人的生活更為困苦,單幹織工從早到晚蹲在自己家裏,躬腰曲背地坐在織機旁勞動十幾個小時。沒有固定工資收入的搬運工人,隻能棲身於草棚、馬廄和樓梯間。吸吮工人血汗的工廠主生活舒適,輕鬆愉快。工廠製度帶來的資產階級與雇傭工人的尖銳對立,在烏培河穀表現得十分明顯。

宗教虔誠主義是資本主義剝削的辯護士。聖經宣揚人們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期望和創造幸福,隻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上帝的恩賜。但能夠得到上帝青睞的隻是為數極少的人。因此,少數人過著幸福生活,其餘的人永遠受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很顯然,這種說教完全迎合少數剝削者的需要。恩格斯指出,工廠主中對待工人最壞的就是虔誠派教徒,他們千方百計降低工人工資,據說這還是為了工人的利益,使工人不致酗酒。

粗暴而醜惡的虔誠主義,滲透了烏培河穀精神生活的各個方麵,愚弄和毒害著各個階層人民的思想意識。作為虔誠主義真正中心的愛北斐特宗教改革協會,還在搞中世紀式的審判異教徒活動。但是,時代在前進,無論虔誠主義的活動多麼猖獗,舊蒙昧主義的斷崖絕對抵擋不住時代前進的巨流,“沙石一定會被水流卷走,斷崖一定會轟然倒塌。”[37]

《烏培河穀來信》在巴門和愛北斐特引起很大轟動。刊載這篇論文的《德意誌電訊》很快被搶購一空。人們爭相傳閱,誰也沒有猜到這篇如此激烈地鞭撻了資本主義和虔誠主義文章的作者,竟出身於巴門有名望的工廠主家庭。被文章的鋒芒深深刺痛的烏培河穀資產者,竭力替自己的醜行辯解,指責作者歪曲事實。但這是徒勞的,作者長期住在巴門和愛北斐特,具備十分有利的條件去仔細觀察各階層的生活。文中列舉的事實有根有據,不容否認。

恩格斯的政論文,越來越把鋒芒指向德國封建專製製度,具有日益堅定的革命民主主義立場。在《恩斯特·莫裏茨·阿倫特》中,他針對封建君主濫施暴政、為所欲為的情況,明確指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關係……首先應當在法律上確立起來。首先是法律,爾後才是公道!”隻有通過法律的形式,才能限製君主的權力。恩格斯對國家四分五裂的現狀也很不滿,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整個國家十分必需的奮發有為的精神又被它的各個部分所吞噬,整個德國的利益分裂為許許多多的地方利益。結果,德國便不可能奠定……國家生活的基礎。”因此,他堅持這樣的要求:“廢除一切等級,建立一個偉大的、統一的、平等的公民國家!”[38]這是當時革命民主主義者的共同要求,是德國民主改革的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