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令人悲痛的事情終於發生
19世紀70年代末,馬克思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差。由於多年過度的辛勞和貧困的生活,他的身體遭受嚴重摧殘。神經炎、喉頭炎、支氣管炎、難以忍受的頭痛和經常的失眠,使他幾乎無法工作。接連發生的家庭不幸,加劇了病情的惡化。恩格斯經常為老朋友的健康擔憂,想方設法勸慰他,幫助他安排適當的治療環境。
1881年12月2日,燕妮不幸逝世。身患重病的馬克思悲痛萬分。恩格斯比誰都了解,失去將近半個世紀以來“共患難,同辛勞,同鬥爭”的終身伴侶,對馬克思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在艱難的日子裏,恩格斯總是與馬克思在一起,分擔馬克思的痛苦。他負責料理燕妮的喪事,發表文章和悼詞,對這位“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社會主義的老戰士”作了高度的評價,指出她“一生表現出了極其明確的批判智能,卓越的政治才幹,充沛的精力,偉大的忘我精神”[1],對工人階級解放運動作出了重大的貢獻;“這一切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感受得到。但是我深信,那些巴黎公社流亡者的妻子們還會時常回憶起她,而我們也將時常為再也聽不到她那大膽而合理的意見(大膽而不吹噓,合理而絲毫不損尊嚴的意見)感到若有所失。”[2]
恩格斯特別關心馬克思的身體健康。燕妮逝世後,他勸說和幫助安排馬克思到法國、瑞士、阿爾及利亞、威特島休養。1882年秋,馬克思的健康狀況看來有所好轉,但這隻是一種假象。1883年1月11日,燕妮·龍格突然去世。馬克思無力承受失去愛女的巨大打擊,又病倒了。這時,恩格斯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每天陪伴病危的戰友,時刻擔心不幸事情的發生。他寫信告訴佐爾格:“六個星期以來,每天早晨當我走到拐角的地方的時候,我總是懷著極度恐懼的心情看看窗簾是不是放下來了。”[3]
整個冬天,馬克思的病情日益惡化。除了慢性氣管炎、喉頭炎以外,2月間又發現肺膿腫。藥物已失去效用,他以堅韌的精神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在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裏,食欲不振,消化不良,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1883年3月14日下午2時45分,令人悲痛的事情終於發生。馬克思坐在安樂椅上,平靜而安詳地長眠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與世長辭了,恩格斯失去了“相交四十年的最好的、最親密的朋友”[4]。他悲痛萬分,立即把這個不幸的消息通知各國工人運動活動家、社會主義報刊和馬克思生前友好,並對馬克思的偉大曆史功績作了高度的評價。
恩格斯指出,馬克思是19世紀下半葉最偉大的革命家和思想家,他用強有力的思想哺育了兩個半球的無產階級運動,“我們之所以有今天,都應歸功於他;現代運動當前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應歸功於他的理論和實踐的活動;沒有他,我們至今還會在黑暗中徘徊。”[5]
恩格斯指出,由於馬克思的逝世,人類失去了一個天才的頭腦,一個在當代所擁有的最重要的頭腦,國際無產階級遭受了嚴重的損失。他的廣闊的眼界將同他一起長久地從舞台上消逝。無產階級運動必將沿著自己的道路繼續前進。但是各國工人階級已經失去在緊要關頭都自然地去請教的中心點,已經缺少曾經多次使運動避免在歧路上徘徊的那種沉著的、及時的、深思熟慮的指導。我們遇到的困難將會更多,運動的道路將會更加曲折。偉大導師的逝世所造成的損失是不可彌補的。
恩格斯指出,麵臨嚴重困難的革命無產階級,必須沿著導師開辟的道路繼續前進。迂回曲折的道路,暫時和局部的迷誤,決不會使我們喪失勇氣。我們要堅守革命崗位,克服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最後的勝利屬於我們。
3月17日,葬禮在倫敦海格特公墓舉行。馬克思的戰友、學生和親屬李卜克內西、列斯納、羅赫納、龍格、拉法格、勞拉,傑出的自然科學家朗凱斯特、肖萊馬等參加了葬禮。恩格斯主持葬禮並致悼詞。他說,“馬克思首先是一個革命家。以某種方式參加推翻資本主義社會及其所建立的國家製度的事業,參加賴有他才第一次意識到本身地位和要求、意識到本身解放條件的現代無產階級的解放事業——這實際上就是他畢生的使命。鬥爭是他得心應手的事情。而他進行鬥爭的熱烈、頑強和卓有成效,是很少見的。”[6]
作為最偉大的思想家,馬克思發現了人類曆史的發展規律,發現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它所產生的資產階級社會的特殊的運動規律。不僅如此,這個科學的巨匠在他所研究的包括數學在內的每一個領域,都有獨到的發現。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學說,在歐美無產階級中得到越來越廣泛的傳播。他的逝世,對於歐美戰鬥著的無產階級,對於曆史科學,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