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渺站在閑庭雅苑的門口來回踱步，遲遲沒想好該怎麼走進去。
正值午後，太陽照射得地越發滾燙，她的手心被攥得濡濕，攤開手掌看了眼紙條，紙條的筆跡蒼勁有力，筆鋒走勢蓬勃大氣。
林渺渺勸慰著自己，用力一握，轉身走了進去。
這塊是臨市最值錢的房地產，成排的獨棟別墅，筆直寬敞的綠蔭大道直通每一個院落。
林渺渺繞著人工湖，跟著紙條上的地址找到了賀泓的住處。
她在鐵藝大門旁摁下門鈴，沒過多久就有一位圍著圍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年紀也不小了，看起來像是這裏的保姆。
先是遠遠地在門口眯著眼睛探著外麵的人是誰，見到是她，眼睛忽然亮了，腳步急切地朝她走來、
“您好，我找賀泓先生。”
“老先生在裏屋等你，我帶你去。”女人很是熱情，從見到她的那刻起，眉眼都是帶笑的，領著她的腳步很急，好像非常著急帶著她去見誰。
林渺渺從剛進門開始，就在打量著這棟房子。
女人帶著她穿過院子走進裏屋，裏屋的構造非常地偏中式，和那天看到的唐裝老頭很是貼切。
可能是環境是舒適，讓林渺渺的心情也平緩了許多。
女人領著她走到了大廳，“你在這裏坐坐，這會老先生剛睡醒，馬上來。”
“不……不著急，我坐會就好。”林渺渺接過她遞來的溫水，怯生生地打量這裏的一切。
這裏很靜，客廳的一半被窗戶外的陽光鋪滿，整個風格很書生氣，隨便一看都不難看到一些文墨痕跡。
擺放的一扇屏風很吸引林渺渺的注意，是一幅很美的山水畫，筆墨像是要透出來，很大的占據了位置，擋住了外麵的很多視線。
不遠處傳來敲擊的拄拐聲，林渺渺一下回過神。
賀泓被女人攙扶著走了過來，臉上笑意吟吟，腳步有些著急，可把女人擔心壞了。
“老先生，您慢些，不著急，林小姐在客廳等著呢。”
“讓人家小姑娘等太久不好，對咱家印象不行。”
“好好，我扶著您。”
……
林渺渺拘謹地起身，正想要打招呼，卻被賀泓的熱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
“丫頭，你來啦！”賀泓一笑，臉上的褶子也隨之一動，看上去很是和藹，“熱不熱？渴不渴？”
“還……”她的話被打斷。
“李嫂，快快去把水果端來，年輕人愛吃冰的，拿些冰西瓜來。”
那個被叫李嫂的女人，也很配合，“好，我這就給你們端來啊。”
林渺渺笑容尷尬地掛在臉上。
這怎麼跟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李嫂把果盤端來，把叉子遞到她手上，笑道：“渺渺，快吃著，都是剛切的。”
林渺渺一怔，“……您知道我？”
“當然知道呀，老先生天天盼著你來，耳朵都快被他磨起繭了。”李嫂嘴上說著但不見一絲不樂意。
林渺渺有些驚訝，轉著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賀泓，“您一直在等我來？”
賀泓笑了笑，轉頭就假裝訓斥李嫂，“你呀你，一點都不幫你公家掩護。”
氣氛越來越融洽，林渺渺就越難以啟齒，麵對這些場景，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她來這一趟的目的。
李嫂是個識趣的人，見林渺渺糾結的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我想起來了，我該去燉湯了，不然要燉不夠時間。”
說完，李嫂和賀泓對了下眼神，便離開客廳。
林渺渺手指捏著布料來回揉搓著，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丫頭呀，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賀泓問道。
她抬起頭，對上賀泓關切的目光，一位七旬老人怕嚇到她，語調從來都是輕緩的。
她無法不動容，但又不得不這麼做，“賀老先生……我可以嫁進你們家，但我希望可以有一個條件。”
林渺渺堅定地看向他，他不覺得她過分，反倒覺得是委屈她。
“哎喲，別叫我老先生老先生的，太過見外，你能不能像我孫子一樣，叫我爺爺？”賀泓詢問道。
自從她爺爺離世後，這個稱呼也是存在記憶裏，脫口而出時還有些恍惚，“……爺爺。”
“哎。”賀泓像占了便宜似的，笑得越發合不攏，臉上褶子隨之一動，“丫頭，你要嫁進咱們家，那是我們的福氣，反倒覺得委屈你了，我那個孫子常年忙於工作，一看就是不會討女孩喜歡的，以後還得你多擔待。”
“你要有什麼困難你就直說，都是一家人，爺爺能幫的都幫你。”
賀泓的話像一股清泉，令人安心，也讓她放輕鬆了許多。
賀歲自從回臨市之後，基本上一顆心都撲在了工作上，身邊的朋友仿佛都知道其中原因，但又不確定所以從來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