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許夢清看到獨自站在走廊的餘毅，下意識，呼吸一頓，將要開口說的話，全權吞進肚子，卡在嗓子口，導致她猛烈地咳嗽。
不知是不是她的咳嗽吸引到了餘毅，少年腳微微一滯，緩緩向她們走來，輕輕俯身，低沉地嗓音，帶著擔憂問道：“你沒事吧？”
許夢清麵對近在咫尺的俊臉，鼻尖圍繞著獨屬少年的氣息，許夢清記得她當時特別慫，閉上眼睛，不敢對視，而是瘋狂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努力憋著快要呼出來的咳嗽，卻一個沒忍住打起了嗝。
許夢清打起嗝來就再也憋不住了，隻記得當時她是頂著餘毅擔憂的眼神，不止整個臉燙地通紅，渾身也暈暈乎乎地，卻快步流星地跑回教室，期間，還巧捷萬端地擺手向餘毅和徐鈺示意自己沒事。
最後覺得自己囧大發了，將頭深深地埋在手臂上，克製著自己小聲打嗝。
許夢清想起當時窘迫的自己，尷尬的感覺就漫上了心膛。
不過，她有一點很奇怪，明明當時是在從食堂回教室的途中，而這次怎麼是在去食堂的路上？難道是她穿越回來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老餘擺脫車禍。
而此刻被許夢清所掛念著的老餘，從另一個樓梯間緩步上二樓，就看見餘毅在八班門口癡站著，耳尖泛著微紅，正在露出傻傻的笑容正在看向樓梯間。
餘飛有些訝異，在他印象中的他的這個侄子身上仿佛永遠栓著一個禁錮著他的罩子，一個一直逼迫他偽裝幸福的罩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餘毅不帶一絲偽裝的笑容。
在餘毅很小的時候，餘飛第一次見餘毅，縱使餘飛認識過很多小孩，以前也當過幾年小學老師，但他見餘毅的第一印象，就感覺這個小孩太聰慧了。
比起聰慧，後麵更多是被早熟所替代。
他很心疼，餘毅太懂事了，永遠把傷痛隱埋在心中的荒蕪，以溫文儒雅的外貌麵示於人，就像是戴上了沉重的麵具。
餘飛本來中午聽到許夢清的話，擔心餘毅又像以前一樣將傷痛沉入海底，打算等晚自習專門問餘毅問清楚，卻沒想到，餘毅在大課間先一步來找他，也沒有說什麼被人欺負，而是又一次體貼地拿起他帶的幾個班的英語試卷，熟練地說幫他分擔。
餘飛瞬間紅了眼眶，直到餘毅離去，他才發現自己早已落淚。
他很快收拾好了自己，邁著沉重的步伐，去找餘毅，想著自己也好多年沒有和侄子好好交流了，這次一定要好好開導他，告訴他，不用這麼堅強的，男子漢也是可以大哭一場的。
餘飛有些愣神，木木地走到餘毅身邊，想撫摸餘毅的頭，還是覺得有些突兀，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早已啞了嗓：“小毅啊，怎麼在門口站著啊？”
“舅舅，我就是來八班送試卷的。”
餘飛看著餘毅又擺出了那公式化的笑容，有些哽咽，苦笑道：“你先去送，我等你，我有些事想和你說說。”
柔情的月色下，一閃一閃老舊的路燈照耀著兩個昏暗的影子。
一老一少，暢聊在古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