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禾回到玉蘭苑時已然是深夜。
她迎著皎潔的月色坐在亭內,撲麵而來的玉蘭花香衝淡了她的焦慮,讓她思緒重新開始整理起來。
以她現在的修為,要取得陽血芝不能去闖秘境,否則必死無疑,但不能自己取得就隻能從他人手中獲取。
從閆容來看,他就算有也肯定不會主動拿出來,而寧禾還要時刻盯著閆容。
在得知她記憶不能恢複過後,她看到閆容指尖微顫,隨後明顯變得鬆弛了點。
所以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寧禾坐在亭內,一隻手懶懶撐著腦袋,另一隻手的食骨輕輕叩擊桌麵,繼續大腦風暴。
蘇玉曾說過宗門內有個藏寶閣。
裏麵有不少珍稀寶物和靈藥,樓層最高寶物也最難得,看來她有必要去闖一闖了。
但她才不會蠢到赤手空拳去送命。
雖然她目前隻是煉氣期,和普通人還是有明顯差距的。
之前的記憶沒了,但是身體的肌肉記憶不會忘。
寧禾決定找回那些曾經學過的基礎劍法等招式。
於是第二天,寧禾去找了寧時。
外門和內門截然不同,內門有山有水,內門弟子住所都是獨居小院,連修煉之地都是靈氣充裕,有山有水。
而外門則是山門前的一片巨大平地,住所,飯堂,修煉場所都有明確規定。
除去地位不說,外門弟子吃穿住行都不如內門弟子。
成千上百的外門弟子統一身穿白色的服飾在教員的指揮下齊刷刷揮劍禦劍,場麵十分壯觀。
因著每個外門弟子都想通過選拔進入內門,修煉也就更加努力刻苦。
寧禾看去個個斂聲屏氣,不苟言笑。
畢竟能進入內門的都是天賦實力俱佳的師兄師姐們。
除了被撿回來當替身的寧禾,更何況她現在隻是煉氣期,連入門的資格都不夠。
而此時寧禾在外門弟子的指引下終於找到正在飯堂專心幹飯的寧時,隻見他獨自一人坐在一張方桌上拿著饅頭啃著。
看樣子之前受的傷已經痊愈了。
“老弟,我終於找到你了。”
寧時一臉懵逼地看著坐在他旁邊喘著大氣的寧禾,默默地遞給她一個饅頭。
“我不是來找你吃飯的,話說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這吃飯,其他人呢?”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她還是接著饅頭咬了一口。
她知道外門的夥食除了饅頭稀飯都需要另添靈石,而外門弟子每月隻能領到十塊下等靈石。
除了一些家底深厚無需這點俸祿的弟子。
寧禾無聲將饅頭全部吃掉了,口感不好,勉強飽腹。
“我不需要朋友。”
我有阿姐就夠了。
寧禾看出寧時並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就想和他說幫她修煉的事,卻聽到了充滿惡意的討論聲。
“你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她啊,叫寧禾,是掌劍尊者幾年前撿回來的,一來就成了掌劍尊者的徒弟,運氣可真好。”
幾個外門弟子端著盛滿包子和雞腿的大碗從他們身旁經過時,說話的男子還刻意拉長了“運氣”兩字。
“現在竟然成了廢物。”
男子嗤笑一聲,眼神從下往上掃視過寧禾,滿眼嘲諷。
“她啊,不過是仗著和殷師姐兩分相似的臉就進了內門,全宗門誰不知道殷師姐回來之前她隻是個替...”
女子正捂著嘴一邊笑一邊和旁邊的人說著話,但話還沒說完,拿著碗的手突然像受到重擊般猛地抖動了一下,一碗的食物全都掉在了地上,向四周滾去。
寧禾不動聲色地朝斜上方坐著的男子看去。
隻見他正慢條斯理地喝著粥,穿著一身外門弟子統一服飾,卻透露出一股文質彬彬的書香氣。
他仍做著自己的事,像這邊發生的事情與他毫無幹係。
但寧禾知道,是他幫了她。
與此同時,寧時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瞪著這幾人。
“住口,誰給你的膽子妄議掌劍尊者的徒弟!”
“你!”
女子還想上前理論,卻被身邊的一個畏畏縮縮的男子拉走了。
“算了算了,鬧大就不好了,意晚,張全,咱們走吧。”
張全,原來是他,原著暗戀女主而不得的炮灰。
想到他最後為了閆殷悲慘死去的結局,寧禾隻覺得滑稽。
“阿時,沒事,況且他們已經走了。”寧禾將寧時拉下重新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她在這兒竟是這麼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