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遠?”
“那個打老婆的孬貨,什麼玩意兒”
電視上播報著一則關於家暴的新聞,其中的陳某某恰好是他的初中同學,上初中的時候他兩就一直互相看不順眼,巴不得對方倒黴。
沒想到看個新聞還能吃到對方的瓜。難道是以前的詛咒集中生效啦?
“丹海鳳,我刀哪去了?”
優美勻稱的長腿邁進了狹窄的船室,襯的腳下掉漆變色的鐵皮地板都敞亮了不少。
“我怎麼知道你菜刀放哪兒了”
濃眉大眼的中年大漢眼睛盯著老舊電視機上的新聞眼都不眨,一點也不想錯過死對頭的黑料,隨口回答了來人的話。
“是嗎?那我怎麼記得你早上抱著個椰子到處跑是在找什麼呀!我剛剛在外頭看到開瓢的椰子難道是你徒手掰的?”
來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旁邊,看著電視機,新聞男主角被可憐的暴露在馬賽克之外。
中年人好像剛反應過來,打了個驚顫,這丫頭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
“額,刀,刀啊!你那寶貝刀好像在抽水桶旁邊,你到那找找”
“我說在在,你天天磨你那菜刀,是要砍誰啊!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磨豆腐,當個豆腐西施也挺稱的。”
這可是實話,就自己閨女這張臉,沒去當明星都是虧的,可惜了這丫頭死心眼的要跟著他留在這艘破漁船上,這不耽誤青春嘛。
“丹海鳳,你不用勸我了,我呢在這船上照顧年老體弱的你,給你做飯讓你不被餓死,你就知足吧!”
坐在低矮的木板拚接成的沙發海綿墊上,兩條長腿屈起,膝蓋能蓋住肚子,好在人夠瘦,兩個人坐著剛剛好。
丹呈在將手裏的另一碗炒飯遞給丹海鳳,看著晚間新聞吃著炒飯。
頭頂的塑料吊燈打出昏黃的燈光,影影倬倬的燈光下倒映著地上一張優越麵目輪廓的陰影。
“在在,鹽放多了”
“齁不死你”
“今個兒風有點大啊!”
“在在,把繩收緊了,趕緊進屋”
雨逐漸變大,霹靂吧啦落在雨衣上,吹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
丹海鳳拎著木箱子扔進雜物間,拿著抹布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口袋裏的電話鈴聲響起。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丹呈在特意給他設置了老年人適用音量,還是他最喜歡的歌,他也最寶貝這部閨女送給他的觸屏手機,基本都貼身放著,就怕弄丟。
手在抹布上反複蹭了幾下,掏出手機,是來自山東的陌生號碼。
“喂,您哪位?”
“鳳哥,是我王躍啊”
“王躍!還活著呢!這都多少年沒聯係了,你死哪去了!”
丹海鳳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聲音,左手還沒放下的抹布就下意識的甩在了裝零件的箱子上,發出“啪”的一聲,說話的音量都拔高了。
王躍是丹海鳳的發小,兩人從小在一個漁村長大,初中畢業後都沒錢上學,合夥去大城市打工,闖蕩十幾年也沒混出個頭來,後來各奔東西。
丹海鳳選擇用所有的積蓄買了條二手的漁船留在家鄉,靠著老家的捕魚手藝為生。
而王躍還是不甘心一直過這樣平庸的一眼看得到頭的生活,提著他那破箱子離開了二人合租的瓦房,說他要是不混出個名頭來就絕不回鄉。
他們最近的聯係是零五年年初,那時候他媳婦送孩子上學,半道上兩人都被車撞沒了。
那也是他一個人過的第一個年,接到了發小的電話他還很高興,因為還有人記得他。
可之後打了數次電話給他都顯示空號,丹海鳳還以為他出什麼事擔心了許久,他實在不想他親近的人再有人離開了。
“唉,鳳哥,這麼多年沒聯係你是我不對,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就不要追根究底了,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最好。”
王躍的語氣始終不急不緩,一點也沒有丹海鳳的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
“你找我什麼事?難不成你現在是混好了找老朋友炫耀來啦!”
“鳳哥!你想多了,我聯係你可不是一時興起,隻是我這有個活很適合你,你不是會開船嘛!這邊有個富二代錢多燒的慌要組個海上旅遊團,還缺個開船的,我看你就挺合適,就推薦了你,那可是有五個數的紅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