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肝腸寸斷(1 / 1)

鬧鍾響起,東方打開床頭燈,關掉鬧鍾,準備起身上班。孩子等著他順帶上學,學生也等著他去管理。燈光裏,東方頭發蓬亂,臉部浮腫,我想我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做兩件事!”東方停下身來望著我,我回避著他的視線,繼續說:“第一件,你發消息給我們的領導,幫我先請三天假,就說我身體不舒服!第二件,你讓媽把孩子要帶的水、紙巾、堅果等準備好,我實在沒心情做任何事!”

東方一一答應了下來。關上門前,他又轉過身來叮囑我說:“你等會兒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一切等我晚上回來後再談!”

整整一天,我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隻喝了一杯水。婆婆早中晚都來問過我想吃什麼,都被我以身體不舒服沒有胃口為由拒絕了。

東方在午飯和晚飯時間都打了我電話,但是我都沒有接。以前,像一個戀愛腦一樣,總是盼著接他的電話,現在看來,真像是一個笑話!他可能不放心,就給婆婆打了電話。那個聰明的老人,在那時可能就已覺察出我和東方之間的不對勁了,但她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

一整天,我都渾渾噩噩的,哭累了睡,睡著了又從夢中哭醒過來。我既沒有力氣想,也不願意去想。我總鴕鳥似地騙自己:我不去想,這個事情就沒發生過!

我自認為的還算和諧的世界,因一條信息在一夜之間崩塌了,我想什麼還有意義嗎?

晚上8:30左右,兒子晚自習下,坐校車回到了家。小家夥剛把書包放下,就跑到房間裏來看我。我躺在床上,強打精神,強顏歡笑地同他聊了幾句,就催促他去吃水果,早點休息了。小家夥還是一臉的嬰兒肥,說話時小眼睛撲閃撲閃的,一年稚氣。孩子才上初一,12歲,還小啊!

雖然,很想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甩出一句:“我們離婚!”然後瀟灑地離去。但在看著兒子的一刹那,我做了決定:為了兒子,我不離婚;最起碼,不能現在離婚!

我為什麼要把經營這麼多年的家庭讓給別人,讓我的孩子喊別人母親,讓別人來采摘我守護多年的果實?

我故意早早地睡下了,我還不想同東方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東方晚自習結束後,回到家裏見到我睡了,也沒有叫醒我,可能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我。

第二天早晨,我被東方的鬧鍾驚醒,也不出聲,隻是躺著。等到東方帶兒子離開家後,我方才洗身洗漱。

婆婆給我準備了一碗白粥,兩個包子和一個雞蛋。我勉強將粥吃完,其他的,一個都沒碰。“同小涵吵架了?”婆婆好似隨意地一問。“沒有,身體不舒服,有點感冒!”我不想告訴婆婆實情,以免令她擔心!這個慈愛的老人,已為我們夠操勞的了。“那就去休息吧,碗就擱那,我來洗。”說完,婆婆輕輕歎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我繼續回到床上躺著。窗外下著迷蒙的細雨,十一月的秋雨,看著就讓人心生涼意。怎哪堪,又是這樣的心境!這次地,又怎一個愁字了得?

盡管東方晚上回來得很遲,盡管我和東方經常因此吵架,但我很少會往這方麵去想,偶爾有此念頭,還會笑自己庸人自擾。

因為,我和東方從大三就開始談戀愛了,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堅如磐石的,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也無法插足破壞的。

大學期間,無數個花前月下的漫步,雨中共撐一傘的相擁,一天一封情書的熾熱;結婚時,執子之手的感動,情真意切的誓言;結婚後如膠似漆的相守,共育生命的幸福……我們共同擁有那麼多美好的記憶,他怎麼說忘記就忘記了呢?

曾經的生活越甜美,如今的傷害就越殘酷!

無邊絲雨細如愁!看著屋外紛飛的雨絲,有那麼兩次,我都想從樓上縱身而下,為以前的美好殉葬。

但萬幸的是我想到了孩子!我不能死,不想離婚,也不能離婚!

昨夜,是心有不甘;今日,則是心有不舍!

一想到要離他而去,我真的是肝腸寸斷痛徹心扉。以前,說心說肝的時候,隻覺得他們是身體器官,知道他們所在的身體部位,而現在我能清楚準確地感受到他們的位置,因為那心那肝疼痛得真如刀割一般。

中午,東方打來電話,我依然沒接。幾分鍾後,我聽見婆婆在客廳說:“她中午吃了一小碗麵條,精神比昨天好!”應該是東方不放心我,在向婆婆打聽我的狀況。

這說明他還是關心我的,還是對我有感情的!

我給自己打了一針強心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