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星期沒有寫這些文,我覺得我不行了)
正文。
雪花飄飄落下,躺在長椅上的少年仰頭看那蒼白的天,努力回顧著自己的一生,他隻覺得這五百多年的歲月像極了寫滿了悲劇啊白紙。
五百年有多長?對於人類來說,這是足以讓五個曾經最頂尖輝煌的鍛刀流派近乎徹底消失的時間,但對於散兵來說不過是一瞬又一瞬的疼痛罷了。
“為什麼不殺死我?”他問。
為什麼?
幼童模樣的神明眨了眨眼,祂翠綠色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那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回答呢?”
散兵沉默著。
白色的雪落在人偶蒼白的臉頰,他脆弱的好像風輕輕一吹就會破碎,像是一朵風幹了的玫瑰,脆弱,但不會枯萎。
他不願意苟延殘喘的活著,這是他的回答。
神明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她笑吟吟的開口。
“散兵,你很有用。”
同博士一樣的話語。
“我如今不過一具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殘軀。”散兵自嘲般笑了笑,“失去一切的我,還有什麼用處嗎?”
散兵抬起頭,不去看眼前的神明,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人偶那雙紫藍色眼睛像是攬下了一片星空,滿是落寞,當初墜落的情景曆曆在目,他奮力的掙紮,背後連接機體的導管在他痛苦的呻吟聲中撕裂,斷開。
紫色的如同血液一般的液體滲滿了他的背後……
火焰灼燒著他的身體和靈魂,令人窒息的痛苦將人偶緊緊包裹。
他曾陷入名為“罪”的深淵,他曾埋沒在名為“惡”的泥地。
他曾墜下神壇,身體都被摔的幾乎粉碎。
到頭來,被燒了個一塌糊塗的灰燼裏依舊沒有他渴望的那顆心。
當他決定擁抱死亡的時候,將散兵變為敗犬的神明留下了他,並告訴人偶,他很有用。
“不過是無用的器具,本就應該被銷毀,被拋棄。”他是那麼的平靜,死亡和消毀,如此的輕描淡寫。
“你們應該像博士那樣,隨手將失去價值的我拋棄才是。”愚人眾的關係就是互相利用,沒有價值的東西沒有留下的資格,散兵並不覺得愚人眾的做法有什麼問題,畢竟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殘酷。
他說的話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小小的薄唇裏吐露出的都是刺痛人心的東西,眼底的淡然惹人心疼。
他就像一片羽毛,風起了就隨著風飄蕩到不知何處,失去了風就掙紮著緩緩墜落,沒有人小心翼翼的把他拿起,捧起,也沒有人去感受這片輕飄飄的羽毛,也沒有人知道它是多麼的輕薄,脆弱。
“那你應該明白,我和他們不一樣,好比如一棵樹上的枝葉都是各不相同的,即使它們都來著同一棵樹。”神明搖著頭,溫聲細語的解釋著。
“更何況,我需要你,需要你留下來。”
需要,什麼時候他也是能被需要的東西了?是曾經關閉爐心的時候,身為非人之物的他被需要了,是教令院想要創造新神的時候,身為神造物的他被需要了。
可他現在是敗者,有什麼被需要的理由?
這又不是童話故事,並沒有什麼主角原諒步入正軌的反派的這種戲碼,何況他在一百六十八次輪回掏了神明一百六十八次心。
“散兵。”神明的聲音帶著稚氣,祂垂憐的看著眼前的神造物,“你聽著,我想要你去做隻有你能幫我做的事情,隻有你可以。”
隻有你能?
那件事隻有你能?關閉爐心的時候他們說隻有你能,創造神明的時候他們也說隻有你能,可結果呢?留給人偶的隻有利用,拋棄,背叛,還有無數次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著,“布耶爾,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沒關係的,我會等你的回答。”神明輕輕一笑,潔白如玉的雪落在祂的發尾,“那麼現在,先做一場‘美夢’吧。”
“……”
————
寒冷的風打在光潔的臉頰上,流浪者這才從突如其來的回憶中轉醒,他探出手,白色的雪輕飄飄的落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