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到達最近的鎮子,太陽甚至還沒落下。這比克·萊爾預計的早了許多,正好,可以先去“籌備”一點資金。
沿著馬路,克·萊爾轉身走進了一間酒館,進門時,順手帶走了那個喝得酩酊的商人的錢袋。
“兩杯咖啡,不用找了。”她在櫃台前坐下。舊凇看著她很自然地把錢袋子別在腰上,語氣有點像調侃:“克萊,小偷。”
說完她就被克·萊爾彈了下腦門:“當做沒看見。”
“還有客房嗎?老板。”
“隻剩一間了。”
“一間夠了。”克·萊爾又放了兩枚銀幣在桌子上。咖啡端來了,還飄著熱氣,聞起來很香,舊凇一口氣喝了小半杯,被苦的直吐舌頭:“苦的,討厭。”
克·萊爾看著她的反應笑了,讓人拿了牛奶和糖。
衣服、食物,還有一把適合舊凇的武器,到海淵去要經過加什和維西利亞,她們可能被當地的軍隊追殺。克·萊爾想她或許可以去鐵匠鋪打造一把和舊凇之前用過的一樣的電鋸,那個她似乎用的很順手,不過需要抽空畫好圖紙。
但這裏隻是個小鎮子,估計沒能力做這些東西。路過龍門時再考慮考慮這個想法吧。
“走吧,上樓休息。”克·萊爾把咖啡喝淨,拉著舊凇上樓去了。
房間不大,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木桌。克·萊爾迅速關上門鎖上門鎖,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又遠去了。
有人跟蹤她們,但還不確定是聖卡蘭的人還是卡戴西的人。雖然殺了他們毫不費力,但如果引起騷亂會很麻煩。
“沒走......有人。”舊凇說。克·萊爾聽到有人在挨個房間敲門,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就到她們的房間了。
“床上躺好。”她對舊凇說道,突然起身壓在舊凇身上,同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查房,請配合。”
“怕癢嗎?”克萊爾突然問她,然後動作利索的解開她的外衣扔到地上。門外又傳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克·萊爾故意把臉湊近,門開的時候用力在她腰部的軟肉上掐了一下。
“唔......癢......”舊凇抗議著扭動著身子。克·萊爾在她耳邊低語:“不想被抓住就配合我。”
這一幕被進到房間來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兩個人在床上卿卿我我,瞬間就紅了臉,慌亂地不知所措:“抱歉.......打擾了!”說罷,他用力關上門,出去了。
“哼,年輕的小崽子。”克·萊爾用卡戴西語罵了一句。
“意思,不懂。”舊凇問她為什麼那麼做。
“你還小,以後再解釋。”用一句話搪塞過去,克·萊爾起身到窗前能勉強看到樓下的大道上聚了很多人。應該算逃過一劫吧。
“你睡吧,不用管我。”克·萊爾在桌子前坐下,用桌子上的筆在自己的本子上寫著什麼。舊凇看了一會,爬到床邊,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克萊,軟的,舒服。”
“怎麼,想讓我抱著你睡?”
“嗯。”
“不行,沒有理由答應你。”克·萊爾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被子也是軟的,我允許你抱著被子睡。”
“克萊,舒服。
好吧,克·萊爾覺得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不過,想讓她那麼做,連賽琳婭都做不到。她幹脆不回答,轉過身繼續寫她的東西去了。
舊凇卻不肯老實聽話,她見克·萊爾沒什麼反應,從床上一躍撲了上去,克·萊爾沒想到她會這麼做,被從椅子上摔下來,兩個人一上一下坐在地上。
“小崽子,我可不是你的獵物,不許再這麼幹了。”克·萊爾用力捏了捏她的臉,舊凇還笑了起來:“克萊,獵物!”
“哎......”克·萊爾起身拍去身上的浮土,“好吧,僅此一次,明白嗎?隻有這一次。”
“嗯!”
她在床頭坐下,舊凇枕著她的腿,把身體縮成一團,沒幾分鍾呼吸聲就變得均勻又輕柔——她已經睡著了。
克·萊爾放下自己的筆和本,輕輕地撥開她的碎發到耳後。又看了好一會,才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什麼:
姓名,原本寫的K-517被她劃去了,在旁邊寫下了“舊凇”,性別女,身高寫了一個大概,有極高的近衛天賦......
觀察記錄:語言功能受損,猜測與腦內芯片有關。初步判斷邏輯混亂與大腦損傷無關。常識較為匱乏,智力水平暫時無法判斷,但猜測患者曾接受過低水平教育......
克·萊爾放下筆,看著舊凇又想起什麼:“思維模式類似四至五歲孩童,喜歡甜食,可以嚐試用甜食對其進行安撫。”
寫到這克·萊爾輕笑了一聲。合上本子,羽毛筆也放進墨水瓶中。
已經是午夜了,外麵一片漆黑,連老鼠也不肯在這種鬼天氣裏出來覓食,周圍安靜的可怕。她小心地抱起舊凇,讓她從自己的腿上躺倒枕頭上,替她掖好棉被。
她忽然透過舊凇的衣領看到她的肩膀上有一片紅褐色的傷疤。之前為她換衣服的時候克·萊爾就注意到了,那個用燒紅的鐵烙上去的紅褐色傷疤,當時一定很疼,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