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隻要一個就夠了。
“喂,你看什麼,過來,你過來。”他站在講台上,一臉不爽的向他擺手。
李政銘走路沒有聲音,他身上唯一的聲音隻有粥順著他頭發滴落的聲音,如果不看著他,可能都沒人知道他的動向,不過這個地方所有東西都等著在他身上找樂子,怎麼可能他身上移開視線。
他平靜地走上講台,走到他的麵前。
那個人比他高半頭,他俯視著李政銘,把嘴湊到他麵前“你在看什麼,嗯?怎麼,你不服嗎,嗯?”
李政銘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眼裏看不出一絲波瀾,這反倒激怒了他。
他把頭扭到一邊,哼笑了一聲,突然伸手猛扇向他的左臉,“啪”的一聲很響。
台下的觀眾,被這一聲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們就為台上的表演獻上自己小聲的“歡呼。”
還沒等李政銘轉過頭來,他用手掌重拍向李政銘的右邊,順便擦幹淨手上的粥。
“我問你,你在看什麼,怎麼你聽不見嗎?”
李政銘低頭看著那隻不斷推搡著自己的手。
他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內噴湧而出,隨後的一段時間,他失去了記憶。
僅僅也就不到十秒的時間,那十秒鍾李政銘仿佛在一個小黑屋裏用鐵鏈囚禁了五年半的時間,這段時間的一幕一幕,一遍一遍的在他眼前閃過,哪怕他閉上雙眼,那些不堪的回憶也能直接湧入他的腦海,鑄進他的神經,越想閉上雙眼,堵上雙耳,就越痛苦。
“這些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睡過去的話能不能輕鬆一點呢?”
就在他想要入睡的那一刻,一旁一個肥胖的男人用腳猛踹他的臉,試圖用疼痛讓他清醒,並用手抓住他的頭發,將更多的疼苦塞進他的心靈。
他想逃跑卻無路可逃。
他想反抗卻卻被牢牢束縛。
無聲,無光,無依靠,最後終於連痛苦也感知不到了。
情感的堤壩也和他一起囚禁在這一片黑暗中,堤壩後的水麵本應一片平靜,直到被有半杯的粥一樣的潑進這一片明鏡中。
終於這座堤壩,決堤了。
不過也就決堤了10秒。
衝出來的水,衝散了這一片虛無的黑色。
藏在這黑色後麵的,卻是如同鮮血般的猩紅,雖然隻有10秒的存在時間,隨後就變成了一片灰色。
隨著紅色消散的同時,他發現他回到了寂靜的教室裏。
麵前的是躺在第二排桌子上痛苦地捂著臉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受害者?
隨後李政銘抬起頭看著相處一年半卻一個名字也沒記住的同學們。
他平靜地用剛好能聽清的小聲吐出存在在身體裏的一縷紅色。
“你們……想死嗎?”
如同裸體站在風雪中的惡寒瞬間塞滿了全身。
這是李政銘最簡單,最純粹的惡意。
……
如果自己死時走馬燈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麵,我會不會氣憤到回光返照呢?
罷了罷了,過去式的片段沒必要去追憶。
現在,他看向那三個明明上一秒還在認真複習下一秒就恢複成打鬧狀態的天才們。
能“安於現狀”那可真是……
他托著下巴,微笑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