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逐漸的也就放下了包袱。
宋意遠特地帶了好酒一瓶,是上京特產的竹葉青。
盧秀才本就好這一口,喝了兩杯下肚,說話也放開了。
“要說你們倆啊,我早就看出來了。”盧秀才將酒杯一拍,眼神掃過沈任真和宋意遠,他哼了一聲:“真丫頭這心,真是偏得很。殿下可還記得身負箭傷的時候,真兒給你夾菜遞碗的事情?”
宋意遠點點頭,“不敢忘,沒有真兒和秋娘,我這條命恐怕也就交代在龍頭觀了。”
盧秀才聽他這麼說,也知道他是念恩的。
隻是他啊,想著孫女要嫁人,莫名又回到了女兒嫁人的那個年份。
盧秀才看著如今形單影隻的秋娘,心裏酸脹,又忍不住囑咐起來:“我呀,什麼都不擔心,就怕她這一腔心意服了流水。”
“如今到你們能有結果,姥爺我心裏也高興。”
盧母在旁邊蹙眉,把盧秀才麵前的酒杯拿走:“在殿下麵前,你少喝點。”
“這竹葉青好喝入口,但後勁大,秀才公喝快了。”
“我的酒量,你們別擔心。”盧秀才的舌頭都有些大了,可是他沒感覺自己喝多,“我還得和遠哥兒說兩句!”
“如今真兒沒爹了,我就得多說兩句。”盧秀才被盧母拉起來,也不忘念叨著:“太子殿下,你可不能欺負我們真兒,不然我這個糟老頭子拚了命也得和你幹!”
盧秀才被盧母拉走了,秋娘倒是笑著道:“這話聽著到熟悉,我嫁人的時候他也說過。殿下別怪罪,我爹隻是護孫心切。”
晚膳吃完,天剛擦黑,喝了竹葉青的宋意遠出門吹了風,頭有些暈了。
沈任真本來送他到門口,如今看著他這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可是醉了?”
宋意遠拉住她,“醉了,送我回去?”
沈任真看他,嘟囔道:“哪有女子送男子的。”
他沒說什麼,便握了握她的手,“那我走了。”
沈任真看他走下台階,差點摔了,還好旁邊的奴仆扶了他一手。
他踩著矮凳上了馬車,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走了。”
說罷便撩開簾子,進了馬車。
沈任真一咬牙,“等等。”
她幾步就下了台階,讓婢子放了矮凳,上了馬車。
宋意遠正扯著腰帶,看到她掀開簾子也是一愣,飛快又把衣帶係好。
沈任真臉上帶紅,神色有些害臊,“我突然想去太子府看看,便和你一起過去吧。”
宋意遠沒揭穿她,覺得她的關心,很別扭,但又很可愛。
沈任真挨著他坐下,宋意遠將頭輕輕放在她的腿上。
隨著馬夫揚鞭的聲音,馬車動了起來。
“看到姥姥姥爺,突然很懷念在壽雲和淩嘉的日子……”宋意遠開口。
沈任真一愣,笑了一下,“怎地剛才在姥姥姥爺麵前,沒這麼叫他們?”
“隻收了你的改口費,那隻能在你麵前這樣叫。”宋意遠也跟著她笑。
沈任真用手溫柔地梳理他的頭發,“你酒量不好,下次少喝點。”
“好。”他閉著眼,“你不知道,有時候和你們在一起,就感覺好像我還有一個家一樣。”
沈任真低著頭,看著他俊朗的容顏,“不是好像,這就是你的另外一個家。”
宋意遠驀地睜開眼,看著她。
兩人雙目相對,像是有什麼莫名的吸引力般。
他吐露的真心讓沈任真心生愛憐,忍不住想親近他,想傳遞她心底的感受。
她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唇。
她的吻法和他的截然不同,像是柔軟的春花,綻放在冰冷中,帶著永不凋零的溫暖氣息,包裹著另外一個人,給予無盡的溫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