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記憶夢魘(1 / 3)

B區某條不知名的路上,光鮮亮麗的人群裏出現一個並不突兀的風塵仆仆的瘦小身影,穿著白色襯衫,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連一截小臂都沒露出。

“請問你知道C區怎麼去嗎?”

辛格隨意叫住一個男人,男人扭頭用怪異的眼神看她,眼白交雜遍布著不正常的紅血絲,盯得她心裏直發毛。

“你要去C區?”

“是的。”

“當然知道,我帶你去。”

男人的嘴角像放慢了倍速般緩緩揚起,直到扭曲成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兒就行。”

男人倏然伸手不容抗拒地抓住辛格的手腕,力氣大得離奇,像故障了的機器般不斷重複道:“我帶你去……”

“我帶你去……”

“我帶你去……”

“我帶你去……”

辛格被拽著跟上他的腳步,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甚至可以說是詭異,尤其是他那紅得不正常的眼睛……

她的視線往下移,瞳孔戰栗地盯著男人的手背——血管竟是突兀的紫紅色,像樹根一樣向手腕以上蔓延,一直蔓延到男人扭成抹布的脖子。

辛格呼吸突然停滯,恐懼拉扯著她的目光繼續往上,當看到男人對著她詭笑的臉時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

男人的身體朝著前方,依舊拽著她在走,可臉卻正對著身後的她,脖子上的皮像被擰緊的抹布。

“啊啊啊啊啊!”

辛格嚇得用力掙紮起來,可那手就像嵌在她手腕上一樣,怎麼也掙脫不開,而街上的人就像看不見或習以為常似的,隻顧趕自己的路,對這場鬧劇充耳不聞。

“不好意思,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終於有一個女人開口問了一句,突然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吃瓜,辛格有了一點希望,不斷地向眾人發出求救的信號,但他們的關注點似乎都在男人和女人的對話上,他們更想聽聽這是個怎樣的故事。

男人或許是察覺到他們成了萬眾矚目的存在,用歉意的目光看著大家。

“不好意思,這是我女兒,也不知道第幾次逃學在外麵跟小流氓亂搞,要不是班主任打電話通知我,我現在都還蒙在鼓裏呢!”

辛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對圍觀群眾道:“不是這樣的,我不認識他!”

人們嫌惡的目光讓辛格感覺慌張,隨即就是一股濃厚的恐懼包裹了她,她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辛格拽住那個女人的胳膊,絕望地哀求:“救救我,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我爸!”

“還不快撒手,做了那種事你難道就不知羞恥嗎?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去跟小流氓上床的?”

男人若有其事地指責辛格:“你媽媽現在重病好幾年躺在床上也沒見你去看望過她一次,哪怕一次啊!你甚至把她救命的錢拿去給那個小流氓,他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你連親媽都不管了?”

女人歎了口氣,於心不忍地拂開辛格緊抓著她衣袖的手,好言相勸道:“孩子,聽你爸的,回去吧,外麵的人哪有親爹媽好啊。”

可她的目光明明是帶著懷疑的,她明明是懷疑著的……

女人複雜地看著辛格,不顧她的哀求,一步步往後退開,所有人也側身讓開一條路——一位悲苦的父親帶不聽話的女兒回家的路。

但他們沒有離去,而是觀看著這一幕,神情專注得就像看著電視劇最後一幕大團圓的美好結局。

辛格渾身顫抖著,額頭狠狠地砸在男人臉上,感到手腕的力道鬆懈後轉身沒命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