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鐙骨(1 / 2)

監獄裏很空曠,從沒有異味以及殘留物的糞桶來看,這裏已經很久沒有迎來一位‘住客’了。

在從手下那裏得知被抓的是莫爾之後,安瑞克過來看望了他,但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因為那算是‘離別’的一幕並不值得回憶,甚至沒人願意想起,最終,安瑞克滿足了莫爾一個願望,他會照管好莫爾的長劍,並把莫爾的魯特琴歸還了莫爾,之後就離去了。

他沒有詢問任何事情,像是‘為什麼你要去哪裏’‘是你殺了那名貴族麼’之類的話題,但莫爾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這並不隻是因為貴族遇襲之後他去爬牆了那麼簡單,那個貴族應該已經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猜測出這個結論之後,莫爾並不怎麼感到釋懷。

或許是因為安瑞克的原因,莫爾的牢飯並不像多數囚犯那麼差,不過也說不上很好,一塊隻是簡單的烤熟沒有撒任何調味料的肉塊,它吃起來並不怎麼好吃,一股腥澀味充斥在他的口腔內,和他吃過的鹿肉與牛肉的味道截然不同。

那塊烤肉並不是很大塊,莫爾四五口就吃完了,雖然依然感到輕微的饑餓,但他也隻能忍耐。

望著坐在牢房的走廊內木桌旁看書的那位守衛隊員,莫爾歎了口氣,捧起來魯特琴開始彈奏起來,他彈奏的不是任何自己學過的曲子,或許是第一次即興演奏的原因,經常突然間中斷,過了一會他才會想到下一個音節該如何繼續。

這一首曲子他彈了很久,直到感到疲憊,他才結束了彈奏,他不知道此時該有什麼情緒,悲傷?難過?開心?他不知道。

夜色很快降臨了,監獄裏那狹小的透氣窗裏不再散發出光亮,漆黑的監獄裏隻有一些蠟燭提供著微弱的光芒。

莫爾歎了口氣,抱著魯特琴蜷縮在牢房內用來充當床鋪的稻草堆上,閉上眼逐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當莫爾醒來的時候,一個身穿亞麻服的年輕男子蹲在他的身旁,直直的望著他。

男子看上去大約在二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一頭淺灰色的頭發向後梳理的很整齊,或許是因為他在微笑的原因,他的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線,但被他那褐色雙瞳死盯著的莫爾並沒有因為他的微笑而認為他很友善。

注意到莫爾醒來,男子雙手按在膝蓋上站了起來。

“好了,現在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那樣你就有機會免除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莫爾抱著魯特琴站了起來,站穩之後用魯特琴上的皮帶把魯特琴背在背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子繼續微笑著,下一刻他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莫爾的左臉上,力道很大,莫爾直接被打翻在地。

莫爾咳了幾聲,用左手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下一刻男子一腳踩在他的左手上,男子很用力,幾乎把他自身的重量都施加在了自己踩著莫爾左手的右腿上,莫爾死死的咬著牙沒有叫出聲。

“我給你過機會,但看樣子你不打算珍惜它,告訴我,你的同伴在哪裏!”

男子說完用力的用右腳碾了一下莫爾的左手,莫爾終於支撐不住叫出了聲。

“啊!”

他畢竟還年輕,這種痛楚根本沒辦法忍耐下來。

似乎是因為莫爾終於慘叫出聲的原因,那個男子冷笑一聲,收回了自己的右腳,莫爾的左手手背上的皮已經被磨破了,血止不住的流著,因為監獄地麵粗糙的原因,他的手心被粗糙的地麵摩擦的滿是傷痕。

莫爾強忍著疼痛用左手支撐著地麵站了起來,他現在很想給麵前這個微笑的男子一拳,但他知道對方很希望他那麼做。

男子望了一眼莫爾那依然在滴血的左手,輕笑了一聲。

“你應該知道,這隻是開始。”

莫爾沒回話,冷冷的望著他,不過對方也沒在意,繼續說了下去。

“隻要你說出來,我保證你可以完整的離開這裏,你要知道,那些發誓和你一起‘同生共死’的同伴,此時卻沒有過來救你,為什麼你要繼續傷害自己呢?”

男子說完給了莫爾一巴掌,緊接著幾乎一字一頓的繼續說了下去。

“你,為什麼,要,繼續傷害你自己呢?!”

緊接著,男子又是一巴掌,莫爾默默的承受著,相較於痛楚,這兩巴掌對他的自尊傷害更大。

看到莫爾沒有任何反應,男子放棄了繼續的想法,從自己上衣的口袋裏取出來了一把小刀。

“或許你認為肉體的傷痛會恢複,肢體的殘缺也不是那麼重要,但你知道麼?比起殘廢,更能讓人陷入瘋狂與崩潰之中的是你什麼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