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爾現如今是在被通緝中的通緝犯,但實際上在沒有任何準確的相貌傳遞方式下他的身份並不是那麼明顯,而且這個時候唯一知道他與希賽莉身份的隻有雇傭兵與尼古萊,而很顯然尼古萊是不會告發他們的,而雇傭兵此時因為他們的領頭人陷入奴隸交易這種事,突然站出來指證莫爾是一位通緝犯不但沒人會相信,反而會因此得罪一些人,隻能保持沉默。
不管宴會的主角是誰,在莫爾看來所有的宴會都是一個樣子,權貴們忙著擴展交際圈,同時暗地裏互相詆毀拆台,看似一片祥和實際上這裏比戰場還要讓人不適,眼前與你笑嗬嗬打招呼的人可能在暗地裏打算捅你一刀子。
在所有人都入場之後,宴會開始了,莫爾還是第一次被一群陌生人圍著,他感到很不適應。
這些人看似隨意的與莫爾交談著他處理那些奴隸販子的事情,實則是在試探莫爾,確認他話語的可信度以及實力,‘英雄’是一塊不錯的敲門磚,但沒有人會希望這塊敲門磚是個花架子,如果莫爾隻是碰巧潛入進去在兩名看守反應過來之前殺了他們而不是光明正大的一對二而取得勝利,這些商人與權貴就會重新衡量他的‘價位’。
一個英雄的頭銜並不能長久的持續下去,隻有具備與頭銜相稱的實力才能用一個又一個新的事跡維持住自己的聲望,這也正是那些被貴族與富商招攬的具備名氣的自。由騎手與退伍士兵在優越的環境下還要繼續出去闖蕩的原因,他們要確保自己始終被人們談論著,這樣才能維持住這種優越的環境,而也正是因為這樣,並沒有一個‘英雄’是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多數都是死在所謂的‘冒險’之中。
在宴會的琴手彈完一曲之後,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從樓上走了下來,走過去坐在了擺放在領主府大廳正中央的領主椅上,這並不是很罕見的情況,沒有留下後代同時沒有血親的領主死後一般都會由其妻子繼承地位,但這些寡婦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她們要在忠貞的同時讓家族繼續傳遞下去,而很顯然隻有一種情況可以滿足這一要求,那就是養子,這倒是能讓莫爾去理解為什麼這個宴會裏所有年紀在十歲到二十歲之內的貴族子弟都表現的極為優雅,看樣子那並不是因為這座城市裏的貴族相較而言素質較高,隻是所有人都在偽裝成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完美人士罷了,畢竟一個城市的領主雖然也隻是男爵,但地位實則與伯爵相當,尤其是這座城市,商人公會與雇傭兵們提供著不菲的稅收,同時如果發生戰事,城中的雇傭兵全部都可以被征召入伍,在這個黑暗的時代,力量永遠高於一切,要知道同樣身為一位男爵的莫爾父親,他出征的時候身邊隻有不足十人,城堡說起來好聽,實際上隻是位於野外擁有一堵矮牆的石質宅邸罷了,整個法蘭斯王國內真正擁有大量士兵駐紮的城堡屈指可數,多數兵力還是來源於城市提供的征召兵以及駐紮於邊境與首都的常備軍。
女領主坐在椅子上掃視了一圈下麵的眾人,然後從身旁的侍從手中接過一個玻璃杯之後站了起來,取出來杯中的鐵勺輕輕的敲擊在玻璃杯上。
“叮叮叮。”
隨著三聲連續的脆響傳來,下麵還在交談的權貴們都停了下來,望向了女領主,或許是因為陰暗可以襯托出威嚴的原因,領主椅附近的光照刻意調整過了,在女領主坐下的時候她的身子都身處於陰影之中,看不清她的長相,直到此時她站起來,莫爾才發現她長的十分漂亮,並不像父親講述的故事中那些鼻子生瘡笑起來嚇人的巫婆,看樣子那可能隻是他父親對那些女領主的偏見吧。
女領主一頭光亮的淺褐色長發,看樣子她每天都會梳理與清洗它們,在燭光的照亮下看上去就像是柔順的綢緞一般,她的雙眼細長並圍繞著眼睛塗抹了黑色的染料,讓她本身細長的雙眼顯得像柳葉一般,擁有一種莫爾說不上來的美感,可能祖輩擁有一些芮爾敏人的血統,她的鼻梁並不像多數法蘭斯人一樣高挺,顯得十分較小,或許是因為她的發型原因,這並沒有讓她的臉顯得很大。
在靜下來之後她沉默了大約兩分鍾才開始發話,她並沒有像多數領主一樣刻意壓低聲音顯得很有威嚴,她直接用自己的本聲,或許是因為她年紀並不大的原因,她的嗓音很好聽。
“我希望各位能享受這次宴會,盡可能的不要把私人事務牽扯到這次宴會之中,因為就你們所知,這場宴會是為了慶祝一位英雄拯救了十數名深陷窘境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