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如水的沉默彌漫在整個駕駛室內。

鍾林仰頭靠在椅背上,雙眼無神的望向虛空,感覺腦子很亂。

他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伊萊文,一個從小被關在實驗室長大的人,偶然之間出到實驗室以外的地方結識了危月,不管是係統獎勵的佐證,還是白景水的講述,毫無疑問,伊萊文和危月的結合是有真情實感的,而結局卻是慘烈的,一人死亡,一人失蹤。

伊萊文下落不明,生或者死都得不到印證,他有可能還活著嗎?

不不不,鍾林的這個念頭才一出來,就立馬被他自我否定了,如果他還活著,小鍾林就不可能流落荒星這麼多年了吧。

重點還是應該放在當年的事件上,比如說為什麼小鍾林一出生就很虛弱,為什麼危月堅持要把孩子送到伊萊文身邊,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至少沒能見麵,小鍾林被帶走之後為什麼會流落荒星。

有個點鍾林很在意,白靜水說的很清楚,伊萊文出逃成功時小鍾林已經出生了,他為什麼不去帝都見危月,或者幹脆就藏在危家,就算費舍爾實驗室的人還在追捕他,難道以帝都危家的勢力還保不住他嗎?

再仔細想想,危月是在生產前一個月就告訴危雲要把孩子送到父親那一方去,這個時候的伊萊文不是還被困在費舍爾實驗室裏嗎?危月是怎麼聯係上他的,難道實驗室的安全主管還是個大善人,做了這對相隔廣漢的小情侶間的鵲橋。

這不可能吧,鍾林隨即叉掉了這個想法。

除非,鍾林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除非跟危月聯係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伊萊文。

不是伊萊文也肯定是費舍爾實驗室的人,那麼問題又來了,費舍爾實驗室把小鍾林接走是為了什麼。

鍾林想起他和季堯討論過小鍾林嬰兒時期病情的事情,他倆一致覺得不可能有危雲所描述的那種病症,也就是說,兩人都認為小鍾林的心髒可能是完好的。

想到此,鍾林大膽猜測,難道費舍爾實驗室把小鍾林接走就是為了他的心髒嗎?

不對不對,他的心髒健康而普通,應該不會吧。

停!鍾林掙紮著坐了起來揉揉臉,把腦子裏紛雜的思緒暫時放在一邊,把目光移向了雜物櫃裏的那粒小膠囊。

費舍爾實驗室是嗎?

鍾林一聽到這個名字,腦子裏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達埃爾實驗室,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費舍爾實驗室也在搞什麼人體實驗嗎?

正胡思亂想間,智腦叮的一聲響了,鍾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了,他急忙接通,小星澤的虛擬形象被投射在了正前方。

“麻麻,什麼時候回家啊。”

鍾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遲到了,今天送兩個小寶貝去季堯爺爺家的時候約定好天黑之前自己就能回去了,現在天早已黑了。

鍾林滿是歉意的柔聲道,“寶貝兒,我錯了,我現在正在趕路,你很快能見著我了。”

他設置了AI駕駛模式,汽車像是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小朋友還在撒嬌,“那你要快點,我等你回來。”

畫外傳來一聲“我也在”,是加西亞的聲音,鍾林心裏湧上一股暖意,他笑的燦爛,嗓音也不自覺的變的黏膩起來,“好,寶貝兒們,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