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死了……”

幾分鍾後,會客室,三人團團坐下。

白靜書雙手緊握住水杯,失神的看著杯中水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鍾林看著他,不由的透過他想起了白靜水,那個溫潤外表下藏著無數機鋒的白靜水。

雖然早就知道白靜水的身體不好,可是鍾林也沒想到,距離上次見麵不過數個星期,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白靜書,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鍾林催促道。

季堯拉住他,“別激動,白先生專門造訪,定是有話要說,我們先聽聽,白先生,請講吧。”

“我……”白靜書開口的聲音極其沙啞,“我剛一回家,AI就通知我去哥哥的房間,我就去了,然後……”白靜書握著水杯的手又緊了緊,指結間的白骨都清晰可見,“然後,我就看到哥哥躺在床上,胸口插了一把刀。”

“怎麼回事,什麼叫胸口插了一把刀,人呢,還活著嗎?趕緊找醫生啊!”

季堯再次拉住鍾林,“然後呢,你繼續。”

“……我跑到哥哥身邊,他那時候還有一口氣,他告訴我,心髒上的那把刀是他自己插的,他的病活不過今天,他也不想再活了。”

仿佛是終於忍不住了,眼淚簌簌而下,很快就沾濕了白靜書的整張臉,“嗚……哥哥……”

看著白靜書哭的鼻涕眼淚糊成一團,鍾林有心想安慰幾句,被季堯拉住了。季堯對著他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句什麼,鍾林發現自己居然“聽”懂了,季堯說的是:“讓他發泄吧。”

鍾林點點頭,也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白景書說不定一直都在強撐著,現在能發泄一下情緒比憋在心裏好。於是咽下了想說的安慰話,默默遞去了一條毛巾,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這樣,一個人哭,兩個人作陪。

良久,哭聲漸止,白靜書擦幹眼淚,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問道,“鍾林,我知道哥哥曾經拜托你在有需要的時候幫忙看顧小景明,你說話算數嗎?”

鍾林重新遞給他了一杯溫熱的水,“算數。”

“那好,景明的精神力一直很弱,我知道哥哥不想麻煩你,但是現在哥哥不在了,為了景明,我希望你不是在需要的時候才出手,”白靜書低下了頭,悶聲道,“我希望你能一直看顧景明!”

鍾林和季堯對視一眼後,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要我領養景明嗎?”

白靜書刷的一下抬起頭,“當然不是!景明當然是要有我撫養,我的意思是定期,定期梳理景明的精神力,直到景明成年。”

鍾林“哦”了一聲,認真想了一秒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他鄭重承諾道。

白靜書這才從身上掏出一粒微型存儲器,“這是哥哥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他交代過,隻能離線打開,呐,給你。”

鍾林用指尖接過白靜書遞來的東西,放到眼皮下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標簽,疑惑道,“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白靜書搖頭,然後站了起來,“好了,深夜叨擾,多有抱歉,我該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鍾林聽罷有些微的恍惚,這可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見麵時那個飛揚跋扈的白靜書說得出來的話。

他也站了起來,把人送至大門口,思來想去還是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口中又沒說出來,最終隻化成歎息般的兩個字。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