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顧若凡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
“把衣服穿上,再說話。”
顧若凡聽到溫婉虛弱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他慌亂地從毯子上撿起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在了身上。
等他看清周圍空蕩蕩的房間,卻沒有發現溫婉的影子。
“溫婉?”顧若凡撿起掉在地上的一件薄紗,小聲地問著。
“我在。”
循著溫婉簡短的兩個字,顧若凡把目光鎖定在床上散落的衣服上,一縷雪白的毛發藏在其間。
顧若凡輕輕地掀開上麵的衣物,一隻雪白的狐狸映入眼簾。
潔白無瑕的絨毛,黛藍色的水晶眼眸,梅花般的菱形利爪。
這不就是他剛開學的時候夢到的白狐,原來就是溫婉,顧若凡不得不感歎這命中注定的緣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顧若凡溫柔地撫摸著背部的白毛,輕聲地問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溫婉閉上眼睛輕哼道。
“我嗎?”昨天的記憶湧入顧若凡的腦海,其實他一直有意識,但就是說不了話。
他知道溫婉背著他從小路走到深林,知道溫婉一遍遍地取水,記得溫婉對他說的每一句話,當然也記得,昨天晚上溫婉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沒事吧。”顧若凡抬起手摸了摸小白狐的頭,不經意間看到手腕上的金印不再虛弱模糊,而是清晰明朗。
“沒事,就是太累了。”溫婉顫悠悠地舉起爪子,隱隱約約閃著金光點點,“你先去看看獨孤寒吧。”
是啊,要不是獨孤寒攔住朱拱構,現在他和溫婉應該已經死在他的手上了。
顧若凡把衣服蓋在溫婉身上,飛奔地跑出去。
按理說,昨天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今天不是依舊昏迷不醒就是一動也不能動。但顧若凡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一種用不盡的力量,一種超越現實的力量。
溫婉背著他走了一個下午的路,顧若凡隻用了不到半分鍾的時間。
“爹!”
獨孤雲?他也在這裏?
顧若凡循著聲音,越過大大小小被黑氣腐蝕的樹木,焦化為灰燼的地麵,看到了遠處的三個人。
“爹,你睜開眼看看我啊。”獨孤雲抱著昏迷不醒,渾身浴血的獨孤寒失聲痛哭,“兒子以後指定聽你的,你讓我向西,我絕不往東。”
“獨孤雲,你說你最開始好好的獨孤少爺不當,想把你爹搞死,現在又演上這一出給誰看?你爹怕是看不到了。”
朱拱構的身上除了灰塵就是血漬,不過卻沒有一處傷口。
“狗東西,還我爹命來。”獨孤雲聽到他的嘲諷,心中的憤怒瞬間被燃起。
朱拱構像打掉一個螞蟻一般拍飛了撲過來的獨孤雲。
獨孤雲狠狠地摔在地上,鼻子,嘴,耳朵裏汩汩地冒著血。
朱拱構慢悠悠地走過去,把他踩在腳下,“我看在你給我當過狗的份上,放過你一馬。”
獨孤雲用沾滿血的雙手撐著地麵想要站起身,卻被朱拱構死死地摁住,獨孤雲換成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爬上朱拱構的腿,用盡力氣捶打。
“你聽不懂話嗎?”朱拱構鬆開腳,又迅速把還想反抗的獨孤雲抓在手裏,“既然這麼想陪著你爹走,那我就成全你。”
“朱拱構,把他放了,我們之間該做個了斷了。”顧若凡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
“哈哈,你算個什麼東西?”朱拱構手指輕捏,捏斷了獨孤雲的脖子,“你是來陪他們父子的嗎?”
顧若凡看著軟趴趴倒在地上的獨孤雲,又看了眼旁邊沒有氣息的獨孤寒,心中無限淒涼,淒涼裏又暗藏著無盡的怒火。
還是沒有趕上,就連獨孤雲都沒有救下。
不知道獨孤雲是因為獨孤寒死後他會失去獨孤府的少爺名頭,還是因為真心悔過,內心愧疚,但至少他在死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能讓獨孤寒欣慰吧。
顧若凡輕輕地把獨孤寒瞪圓的眼睛合上,一臉決絕地走向朱拱構。
以往麵對朱拱構,他身上散發的黑氣總是給他一種窒息感和無力感,就像一種無形地威壓。
但這次不一樣,手腕上的金印在他的身邊形成絕對領域,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麵對誰,在他的身後總會有一個女人默默的支持他,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