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堯目光一動，抱拳行禮。
“多謝主子賞賜。”
蘇姝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她笑眯眯朝著老夫妻倆打招呼。
“大娘，來十碗羊肉湯，再來二十張餅子。”
老婆子年歲看著蠻大了，但蘇姝掃過她一絲不苟的銀發和幹淨的指甲，知道她愛幹淨，想必吃食也不會差。
裴如安鼻子翕動兩下，掏出懷中帕子要替蘇姝擦凳子，蘇姝伸手攔住他，笑道，“你且安心坐下吧，不礙事。”
裴如安伸手刮了刮鼻頭，乖乖坐到蘇姝對麵。
柳堯等人也依次坐了其他兩張桌子。
不多時，老夫妻兩個便把熱騰騰的羊肉湯端了上來，老丈拿肩頭的抹布擦了擦桌子，樂嗬嗬地介紹起來。
“諸位貴客，瞧著眼生啊。我們老兩口在這擺攤擺了快二十年了，用的羊肉都是貨真價實的好肉，絕對是童叟無欺。您要是吃著還順口，回頭常來。”
蘇姝主動伸手接過老丈遞來的湯碗，像是閑聊般說道，“老丈在上京城待了快一輩子啊，日子過的怎麼樣。”
老丈嘿了一聲，朗聲笑了起來。
“大閨女聽你這口音，該是才來上京城不久吧？”老丈拿手擋在嘴邊，又道，“不久前，咱們上京城還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當時可給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嚇死了。”
蘇姝端起羊肉湯喝了一口，給老丈豎起一個大拇指，讚這湯味道好。
她拍了拍身旁的另一個位置，邀請道：“老丈若是無事，坐下嘮嘮？”
裴如安見蘇姝和老頭拉起家常，一時有些不解，他看不透蘇姝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老婆子把剛烤好的玉米麵餅子端上桌，裴如安拿筷子夾了一個，剝去外層的殼子，把餅子掰碎了放到小雪的羊肉湯裏，招呼小雪快點吃飯，不然一會湯都涼了。
小雪乖乖點頭，一口湯一口餅吃的香甜。
老婆子見小雪長得可愛，轉頭給小雪多拿了一個白麵餅子。
“小丫頭，吃這個。”
小雪不敢接，蘇姝替她從老婆子手裏拿過餅子，“多謝婆婆，我家妹子有點認生。”
說完，蘇姝學著裴如安的樣子，把白麵餅子也掰成幾塊，給裴如安和小雪碗裏都放了些。
那老丈含笑看著蘇姝的動作，歎道，“夫人對你弟弟妹妹真好。”
老丈慢慢打開了話匣子，說是前陣子上京城兵變，好些人看到了他們原先那個陛下被當眾砍了腦袋。
說是百姓們一開始都把那個白頭發的攝政王當成了怪物、殺神，隻是後來大家知道他是曾為了大凰征戰多年的宋都尉，才將害怕的心吞回肚子。
“那攝政王年紀輕輕就熬的頭發都白了，這孩子不容易啊。”老丈壓低了聲音，“聽說當今陛下潛龍時是攝政王的娘子，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沒讓攝政王入後宮。不過咱們也不關心這些，如今攝政王免了三年賦稅，老百姓們都念著他的好呢。”
“哦，那老丈你覺得，是不是讓攝政王當皇帝更好呢？”
蘇姝這話一問出來，裴如安的冷汗刷一下就流下來了，連小雪都停止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