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腕表,22:45分。
她從手包裏抽出兩張濕紙巾,將手指一根一根仔細擦幹淨。
擦完,扔進垃圾桶裏,帶著保鏢們滿意離去。
走出大門時,她吩咐:“安氏子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可以發給稅務局了。”
“是女士。 ”
“嘩嘩嘩——”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草木籠煙色,大雨落如流。
庭院裏的草坪燈和照樹燈在水霧中變得若隱若現。
艾米折返回去,威逼著安家傭人拿了幾把傘。
出來時便見堂溪梨已經信步走入雨幕中。
雨水浸透了她的發和裙,但她並未因此停頓半秒。
濕了的高跟鞋有些滑,她踢到了一邊兒去,光著腳行走。
保鏢們習以為常,她們的女士從不打傘。
就喜歡淋雨的感覺,僅此而已。
隨心所欲的瘋子,優雅不羈的壞種,這是那些手下敗將們對女士的評價。
一直是個不受任何束縛的人。
——
夜幕沉沉。
周舟和雍執序趕到安家時,堂溪梨已經離去。
雨勢漸歇,安家大門前停了好幾輛救護車,一群醫護人員小心翼翼把幾個傷患推到救護車上。
周舟下車圍觀了下,很掃興地回到了車上,遺憾嘟囔,“好戲竟沒趕上,都怪我。”
如果她路上不停車不吐酒,不耽誤那半個多小時,肯定能看到阿梨將安家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場麵。
不敢想會有多爽。
“好戲?”前座駕駛位上的雍執序,聽了她的話,回過頭來,眼中閃過一點詫異,“你急著來,不是擔心她的安危要救她?”
來的路上,周舟已經把堂溪梨和安家的關係簡單告訴了雍執序。
所以他開的很快。
還抄了小路。
現在卻告訴他,隻是為了看戲。
周舟對上他不怒自威的眼神,心髒不自覺一抖,舌頭有些打結,“當……當然不是啊…阿梨可是世界級的武術冠軍,還有好幾個頂級保鏢,根本不需要我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
雍執序則恍然大悟,“所以你在酒吧阻止她回安家,是怕她搞出亂子?”
周舟眸子微微睜大,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
“三哥你真聰明!”
“……”雍執序沒再說話。
他透過前擋風玻璃,看了眼前方忙碌的醫護人員,忽而自嘲一笑。
“我送你回家。”他發動了車子。
“不不,我要去阿梨那裏,麻煩三哥再送我一趟唄?嘿嘿…”周舟小心翼翼地請求。
這大半夜的,雍執序自然也不可能把一個女孩子丟在半道兒上,便掉頭,將她送去堂溪梨家。
隻是聽到她報的地址,雍執序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直到車子停到三環外一座漂亮的獨棟歐式花園別墅前時,他的眼神複雜起來。
扭頭,看向了對門別墅。
那個,是他的房子。
不過,不經常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