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庶終於確定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嚴格的說來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爛的題材。
“我重生了!?”韓庶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迷茫。
韓庶重生了,重生在自己13歲時的臭皮囊上了。這個事件終於在韓庶經過不厭其煩的、嚴謹的、令人傷痛(比如愚蠢的用牙咬自己的手指頭、再用受傷的手指頭去欺負自己大腿內側柔嫩的皮肉,在自己痛得受不了的時候再跳起來,像家裏的小狗--小黑大人一樣去用自己的頭去修理家裏不平整的牆。)的試驗了之後,已經詳細的、嚴格的、肯定的、絕對的確定了。至少在時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員,或者說是:地獄使者、天使、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等等同行,將韓庶緝拿歸案之前。韓庶重生了!!!
在韓庶確定自己確實是重生並不是做夢之後,韓庶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行動就是,裝病。這樣至少在準備好之前,不用去學校麵對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就像那些蹩腳的三流小說裏的劇情一樣:為了不使自己在鐵幕之後,被秘密的送到絕密級的研究所裏度過餘生,必要的偽裝還是必需的。其實以韓庶的智力來邏輯判斷:就是他大明大膽的到中科院去,然後化不可能為可能,聚齊所有的院士和研究員,然後,再用極其嚴密的詳細的邏輯和事實,來報告黨中央:“自己是從未來重生過來的。”再然後,韓庶有99%的可能性被送進精神病院,剩下1%的可能是被判詐騙罪。但是為了防止自己沒有作出以上的那些行動之前,就有99%被送進精神病院可能性。就像沒有和火車對撞的勇氣一樣,韓庶也沒有與世俗的慣性力量對抗勇氣。韓庶選擇了狡猾的偽裝,將自己偽裝成普通的,地球上土生土長的土著。
韓庶就開始了裝病計劃。
首先在媽媽起床之前先偷偷的準備好一杯熱水,用溫度計量好到四十多度的時候,裝在瓶子裏捂在自己的被窩裏麵,等到該韓庶起床的時間,再將熱水含在嘴裏,等媽媽叫他的時候,韓庶賴在床上,捂著頭直喊頭疼。
等媽媽拿著體溫計一量,都40度快了。
那個時候連隊上又沒有醫院,如果是小毛小病就吃點藥在家修養,如果是大病就隻好到幾十公裏外喀什的醫院去。團裏雖然也有衛生員,可是一般衛生員也就量個體溫或者為常見的小病開個藥打個針。如果感冒這樣家裏有常用藥的小病,一般不會去麻煩衛生員。所以韓庶輕易的騙過了媽媽。
何秀翻箱倒櫃的找來了藥片,細細的又看了一遍說明書,端來水,這才將藥遞給披著棉襖半躺著的韓庶道:“來吃藥,吃了藥病一會就好了。乖,一點都不苦的。”又試了試水溫,遞上水。“啊唔,多喝點水。”
將韓庶吃藥的事情忙完,何秀又忙起韓庶的早餐,心疼兒子感冒,可能沒有胃口。何秀快速的將爐子裏的火燒旺了,又忙碌的一大早淘起了米,熬了一鍋粥。將昨天剩下的餃子用油煎了……
大半個小時,等一切忙完,已是一頭的汗,這才將早餐端到韓庶床前。
躺在被窩裏看著媽媽著急的什麼似的,一早忙進忙出,光是小房間就來回了十多趟,韓庶隻有將歉疚珍藏在心的深處。“媽媽,咳咳,你去上班去吧,我不要緊的。就是一般的小感冒,吃點藥,過兩天就好了。咳咳,再說爸爸不是在家呢麼。”韓庶憋紅了小臉兒,不停的的咳道:“沒事的,媽媽,你就去上班去吧。對了,幫我向老師請個假。”
“把早飯吃了再睡,來媽媽作了稀飯,這是阿克蘇的新米,可香了,還有這幾個煎餃子也要吃掉。多吃一點。”說著何秀散發著勾人食欲清香的早餐端到韓庶的麵前。
抬頭看見媽媽媽媽的額頭上,密密的一層細小汗珠。低頭卻是琳琅滿目的餐盤,一份碧綠薄粥,一份金黃的煎餃,炒得香氣勾人的酸菜,一小碟肉鬆……
沉甸甸的餐盤,和著媽媽滿頭的汗水,劉海兒和碎發有些散亂的粘在額頭和脖頸,麵龐因為來回奔忙而生紅暈。韓庶忽然覺得媽媽好美,韓庶怔怔看著媽媽,隻想將媽媽現在的樣子永遠的記憶在心靈的最深處。
兒子如此的專注的看著自己,讓何秀一陣慌亂,“是不是媽媽臉上那裏弄髒了?”何秀說著想手去擦,可又發覺手中端著事物,聳了聳肩終於沒有動作。
待將東西在韓庶的麵前放好。何秀這才用手背擦了擦臉,見麼有什麼痕跡,鬆了一口氣,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兒,又將散亂在麵龐的散頭發挽到耳後。
“小家夥又作怪!”邊說話,何秀兩隻手指尖兒,小心的拎起一隻金黃燦燦的煎餃的一角,送到韓庶的嘴邊。
不知為什麼,韓庶突然想到二十多年後那個躺在病床上因病痛而形銷骨殘,六十來歲卻幹癟蒼老的媽媽,映在韓庶眼睛裏的是媽媽芊長光潤手指,拎著一隻黃澄澄的煎餃。那雙手卻在韓庶的眼中慢慢的蒼老幹枯,最後化作那雙因疼痛緊緊的攥著的枯瘦幹癟的雙手。那雙滿是褶皺和斑紋在最後時刻不舍的牽著自己的手。
沒有支聲,默默的搖了搖頭。
忽然間韓庶的淚水洶湧的奪眶而出,不受一點點的控製,韓庶不敢讓媽媽看見自己的淚水。隻好低著頭,捧起手裏媽媽一早熬的那碗粥,用力的哽咽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韓庶舀起碗裏的粥,大口的吞咽著,淚水大滴落下,落在碗裏,又被無情的送進韓庶的嘴裏。韓庶不能控製淚水,就隻好將媽媽的愛,和自己的悔恨,一同咽下,藏在心裏,化成繭。
小家夥好吃的將頭都快伸進碗裏了,見兒子在病中都吃得如此香甜,何秀滿眼幸福的看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