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掙脫了陸勁川的手,緩緩撫過了自己的肚子。
肚子一陣陣絞痛,鮮紅的血好不容易止住,可那濃烈的血腥味卻怎麼也揮散不掉。
“陸勁川,我好累,”沈諾閉上了眼。
陸勁川再次緊緊抓著沈諾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他現在除了哭,好似沒有別的辦法了。
直升機的轟鳴聲掠過了上空,驚動了守在森林出口的肖警官。
肖警官眼睛紅紅的,聽著下屬的報告。
“陸勁川那邊好似出事兒了,動用直升飛機直接朝著曼穀飛去了。”
肖警官一下子愣在那裏。
他低聲呢喃:“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陸勁川冒這麼大的險?”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了。
“能逼著陸勁川鬧出這麼大陣仗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沈諾。”
“這個畜生!他到底對沈小姐又做了什麼?”
肖警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拿好配槍疾步走出了臨時帳篷。
“老陳,老張,你們幾個聯係總部,請求支援!老鼠已經出洞!”
肖警官布置完任務後,疾步走進了夜色中。
他沒想到陸勁川那麼的喪心病狂,居然遠程布置空難害死了冷舒亞。
更讓人氣憤的是不光是冷舒亞,那架飛機上還有沈小姐最好的朋友唐笑笑。
肖警官咬著牙,眼神前所未有的震怒。
“混賬東西!這一次抓不到你,我給你當孫子!”
曼穀郊外的私人療養院,雖然掛著一家英國人的牌子,可實際控股人是陸家。
俗話說得好,狡兔三窟,陸家這種國家頂尖財閥,更是全球都有他們的產業。
療養院的病人連夜被搬到另一處場所,專門空出來接收一個特殊的病人。
直升機很快在樓頂降落,向南親自帶團隊扶著沈諾躺著的病床朝著急救室狂奔。
失血太多,向南一度以為沈諾這一次真的會死。
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陸勁川坐在冰冷的椅子等待。
太難熬,太漫長了,他等得有些絕望。
他死死盯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手,就是這雙手一直掐著那個女人的命運,讓她無法逃脫。
難道真的錯了嗎?
是他錯了嗎?
如果他早點放手,她是不是就不會和他鬧到現在的結局?
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陸勁川發現自己因為緊張都站不起來。
他扶著牆壁,強行撐起來,被向南扶住。
“陸先生,你身體肌肉筋攣,還是坐下說吧,沈小姐救活了,她現在還需要再觀察一晚上,應該沒問題。”
“好,謝謝,謝謝,”陸勁川最後一口氣泄了,卑微的不像是海城不可一世的陸先生。
他哆嗦著想吸煙,突然想起來是在醫院,將煙丟掉。
向南看著現在的陸勁川,心疼的要命。
沈諾幹得真漂亮,可算是替沈家報仇了。
她拿走了陸勁川僅有的脊梁,將他硬生生踩斷。
那個人卻不能說疼。
“孩子呢?”陸勁川聲音沙啞得厲害。
向南動了動唇,低聲道:“沒了,夫人的子宮受過創傷,本來胎兒著床不穩,需要保胎。”
陸勁川兩隻手抱著頭,低聲啜泣著。
向南看著難受,想到一件事可以勸他。
“這個孩子……算了,你自己看看吧,”向南從兜裏掏出來半包藥粉。
“我從你和夫人的臥室裏找到的,桌子角落裏掉下來的。”
“粉末裏的成分容易致幻,她放進了你的酒裏。”
“你那天和向北吵架,她聽見了。”
陸勁川猛的抬頭看向向南,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
向南不希望大哥背負太大壓力:“孩子的事情不能全怪你,沈諾故意引誘你親手殺死你們的孩子,她知道冷舒亞飛機失事,知道唐笑笑也在那架飛機上。”
“大哥,其實向北也知道,你不可能殺唐笑笑,事情都趕一塊兒去了。所以……這也不全是你的錯,沈諾是真的狠,報複的手段,太特麼狠了!她怎麼能對孩子下手?”
向南還要說什麼,陸勁川居然身體緩和了過來,起身朝著搶救室走去。
向南忙追上去:“大哥?”
陸勁川深呼吸,聲音還是抖得厲害。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