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走進一家酒樓之中。
掌櫃的看他一身破衣，直皺眉頭，若不是見他手裏拿著包袱，恐怕第一時間就要趕人了。
“掌櫃的，請問你們這兒還招人嗎？”
聽明來意，掌櫃立馬擺手，“不招不招，趕緊走。”
邊說還邊示意夥計將陳長青往外推，生怕他多停留一會兒，就會汙染了酒樓裏的空氣一樣。
“別推了！我自己會走！”陳長青被野蠻地推出門外，惱得不行。
夥計嘲諷道：“就你這瘦小子還不及桌板高，身上又髒又臭，還敢來跟我搶活？”
陳長青也懶得多言，轉身徑直離開。
眼見太陽已經落山，陳長青又進了一家醫館中。
“小兄弟買藥還是看病？”一個夥計招呼道。
夥計禮貌，陳長青也拱手回禮，“我不買藥也不看病，我想找你們老板。”
“我就是韓氏醫館的老板，韓笙。”
櫃台後走出一人，須發斑白，精氣神不錯，乍一看五十多，但實際年齡應該更高。
“小兄弟找我何事？”
陳長青拱手，“韓大夫，我想問你討個活計。”
夥計聞言笑道：“小兄弟，咱們醫館藥櫃恁高，你就是墊著桌子也夠不著啊。”
韓笙微笑，心中讚同夥計的話。
但他沒有立馬回絕陳長青，而是問答：“小兄弟你且看我醫館中的活計，你能做什麼？”
你如果什麼都做不了，便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你自己沒有能力。
身為南城有名的仁醫，韓笙惜名，選擇的回絕手段自然無可挑剔。
在他看來，一個貧苦的孩子定然是沒有什麼能耐的，讓他知難而退便好。
陳長青聽到他的問話，猶豫起來。
他看了看眼確實很高的藥櫃，又看了眼需要搬柴劈柴，還需要掌握火候的熬藥事宜。
一時間愣在原地。
就在韓笙和夥計都以為陳長青會挫敗離去之時。
陳長青的目光卻落在了櫃台上的算盤上。
他心中一喜，拱手道：“韓大夫，小子算學頗佳。”
“哦？”韓笙眉毛一挑，很是意外，“你竟會算學？”
為了活計，陳長青也毫不自謙地點頭。
“小子在算學一道上頗有天賦，小數目隻需心算，大數目也用不上算盤。”
好大的口氣！
韓笙當然不信，他順勢言道：“既如此，我便考一考你。”
陳長青挺直腰杆，自信滿滿地伸手示意，“請出題。”
韓笙踱步一二，道：“現有墨青草三錢，冬灰菇六錢，七角灰四錢，皆是一錢五文，敢問總價幾何？”
陳長青立即回道：“共計六十五文。”
“確定？”
“無誤！”
韓笙回到櫃台後，打了打算盤，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又問：“現有四葉刺七錢，一錢三文；灰蘭草五錢，一錢七文；蘭香魚幹九錢，一錢十一文，敢問總價幾何？”
陳長青心算片刻，回道：“共計一百五十五文。”
那邊，韓笙還在撥打算盤，算明白後，心中一驚。
再問！
“現有空根蘭七錢，一錢……”
“……”
天色已黑，夥計掌著燈，一會兒期待地看著老板打算盤，一會兒又震驚地看著瘦小子陳長青，難以想象這小個子的小腦袋，怎會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