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上車後,往車窗外看過去。

她看見顧景深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像是一座塵封的石像,一直在看著她這邊。

“怎麼了?”坐在駕駛位的沈敘白問道。

“沒什麼。”明知搖了搖頭,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口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有時候她真不明白顧景深這個人,跟有病似的。

“又麻煩你送我回家了。”明知疲憊地靠在車窗,對沈敘白笑道。

“沒關係。”沈敘白開著車,意味深長地通過車鏡看了明知一眼,擔憂地問道:“今天很累嗎?”

“有點。”

自從知道自己得了病以後,明知就會感覺很容易累,總是提不起精神,每天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總是一副很疲憊很憔悴的樣子。有時候即使她化了濃妝,也能看出自己臉上的蒼白無力。

“我看起來很憔悴嗎?”明知對沈敘白好奇地問道。

“沒有,你今天很好看。”沈敘白一臉真誠地回答。

明知苦笑了笑,眼眸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我記得你以前高中的時候總是對我避而遠之來著,怎麼感覺你現在變了?還是說人都是會變的?”

“我……高中那時候太幼稚,對不起。”沈敘白眸中帶著幾分愧疚。

明知內心毫無波瀾,淡然道:“班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高中那會兒是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對你死纏爛打,討人嫌。現在想起來,才覺得那時候你肯定很難為情吧。”

“並沒有。”沈敘白唇線抿得直直的,幾分糾結凝結在了眼底。

“哦,不過我還是要謝謝班長你不跟我計較以前的事。”明知對沈敘白淡然地笑了笑。

沈敘白眸光一沉,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明知,你對以前的事一點也不在乎了嗎?”

“在乎什麼?沒什麼可在乎的,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班長,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明知覺得沈敘白有些奇怪,為什麼會問她在不在乎,最應該不在乎的人不應該是沈敘白自己嗎?

“明知,我可以追你嗎?就像當初那樣,這次換成我追你。”

沈敘白看了明知一眼,眼中全是柔情。

明知愣了愣,一下不淡定了。

她可算知道沈敘白哪裏不對了。

她臉瞬間沉下來,絕情道:“班長,我勸你放棄,我們之間不可能。你剛剛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拒絕別人,跟當初她跟顧景深表白,顧景深拒絕她的話何其相似。

她忽然就能明白顧景深那個時候是什麼樣的心理。

能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一個人,那肯定是對那個人毫無感覺,也真的不可能有結果。

沈敘白眸光黯淡,“你還記恨我嗎?”

“怎麼可能。”明知回答。

沈敘白眼紅道:“那為什麼拒絕我?”

“都說了不可能。下車,我要下車!”明知沉著臉,心狠道。

沈敘白臉瞬間就白了,“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讓我下車。”明知語氣柔和了點,像是在求著沈敘白讓她下車。

沈敘白眸中劃過一絲悲傷,把車停到路邊,打開了車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