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
輕柔的聲音變得飄忽、空靈，被揉碎在滿室流光中。
卷軸從秦青月手中飛離，升至上空中飄展、曲折，溢出點點流光，彙聚成一個人輪廓，逐漸描摹出他的五官。
夫諸有些躁動，落在秦青月的肩膀上，又跳到冰床上，仰頭望著那道虛影，身體輕跳，用稚嫩的聲音喊道：“杜遠！杜遠！”
杜遠不應，夫諸靜了下來，仍仰著腦袋望著他，眼睛格外晶瑩。
虛影隻有半個身子，卷軸在他麵前飄揚半晌，他才像長眠許久般睜開眼睛，沉重、疲憊。
虛影低頭與為首的秦青月對峙半晌，歎氣：“能否告訴我，你與唐綺藍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母親。”
杜遠苦笑，“她都有孩子了嗎？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瑄明二十年。”
“瑄明？”杜遠搖搖頭，“沒聽過，我隻記得承佑，我死時應當是承佑五十六年。”
林無秋：“瑄明、淩滄、承佑。承佑五十六年，那是兩百零七年前啊？！”
“原來我死了有這麼久了嗎？你們是進了我所化的秘境找到我的嗎？”杜遠垂眸看向自己早已沒了模樣的身體。
秦青月：“是，杜遠前輩，您有什麼遺願未了嗎？我想您特意留下卷軸，應當是有什麼話要傳給後人嗎？”
“不錯。”杜遠流光所化的手一揮，那卷軸上顯出血紅的字，“這是我留給你外祖唐峰岐的東西，可惜他沒找到我，我也沒等到綺藍，所幸我遇見了你，現在這個東西，就留給你吧，其中有我調查到的有關魔氣伊始的記錄，還有中州幾大世家同魔族勾結的證據，兩百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處理幹淨。”
葉輕寒：“中州幾大世家，是哪幾家？”
“怎麼？你是世家的人？”杜遠笑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我都死了。趙家主脈和葉家主脈，秦家、陸家、林家旁係。”
林無秋扯嘴幹笑：“中州五大世家……一個不落，都扯上關係了。”
“是。”杜遠又一揮手，將卷軸送到秦青月手中，“你叫什麼名字？”
“秦青月。”
“秦家的？”
“是。”
“那現在這東西落到你手裏了，怎麼處置，全看你的意思。”杜遠雖是一介虛影，但此時與平生秉性並無相差，他含笑看著秦青月：你是會銷毀它，還是漠視它，還是會調查下去，就同你的外祖一樣。
秦青月雙手捧著杜遠送來的卷軸，看向杜遠虛朦的眼睛，斬釘截鐵道：“我會調查下去！”
“我們也會同她一起調查下去！”
秦青月會心一笑：“是，我們自恃少年英才，做了一回叛逆的事情之後便會做無數件。我們會聯合我們的師長、好友，查清魔氣由來，根除五大世家頑疾，還我們、還大陸所有修士、布衣百姓，一條清明和樂之道。”
“好！”杜遠放聲大笑，“我，杜遠，濟蒼閣成員，今日想將殘留的一點修為和功法傳授給你們，不知你們願意接受嗎？”
秦青月：“我願意接受，但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加入濟蒼閣。”
陸曉星和徐行煙異口同聲道：“我也要加入濟蒼閣。”
“濟蒼，濟蒼生。我也願入濟蒼閣。”林無秋手肘輕戳葉輕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