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床上,蕭文看到了一個神情頹廢的年輕人,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連那嘴唇,也泛著病態的蒼白。
床頭卡上的一行字,讓蕭文的心裏一緊,羅安,二十八歲,白血病。
這樣年輕,竟得了這樣的不治之症,想必為了治療這個病,才讓那個老太太傾家蕩產,最後不得不變賣那個翡翠胭脂盒了。
“這個翡翠胭脂盒是你的嗎?”蕭文輕聲問道,那個翡翠胭脂盒,也拿到了羅安的麵前。
羅安的視線,在看到這個翡翠胭脂盒之後,瞳孔驟然收緊,眼神裏也露出了緊張之色,枯瘦如柴的雙手,緊張的把這個胭脂盒拿到自己的手中。
“這是我的東西,我不賣!就算這病沒得治,我隻能回家等死,我也不會賣的!”羅安的態度非常堅決。
他用雙手死死地抓住這個翡翠胭脂盒,仿佛自己最珍貴的寶貝,就要被人搶走了一般。
蕭文更加確信,羅安對古董,也是有著自己的執著的,這個翡翠胭脂盒,就更加不能夠隨便買了。
“安兒,你別這樣,家裏真的沒錢了,隻有把這些東西賣了,才能治你的病啊!”老太太抹著眼淚。
她也知道,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兒子最喜歡的,可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絕路,又怎麼會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親戚鄰裏全都借遍了,家裏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但這個病,治起來實在是太花錢了,老太太家裏已經一窮二白,隻剩下這些東西了。
“媽,你別說了,這病根本沒有辦法治,我寧可等死,也不會賣掉我的東西的。”羅安的聲音裏,有著太多的悲傷,也有一份倔強。
“老太太,你先出去等一下好嗎?我想和羅安單獨談談。”蕭文回頭對老太太說道。
一個珍愛古董的人,會把古董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而一個不知道什麼是古董的農村老太太,恐怕隻把這些值錢的古董,當做是能夠換錢的東西。
老太太含淚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門外,病房裏隻剩下的蕭文和羅安兩個人。
“羅安,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你最珍惜的東西。”蕭文輕聲說道。
這樣的感覺,蕭文自己也是有的,聚義堂裏所有的東西,蕭文也都把它們視如珍寶。
推己及人,蕭文也能夠想到,此刻被逼無奈的羅安,是多麼不願意放棄這些東西。
“嗬!你們這些經商的人,說話都是這麼好聽,可你們的原則是什麼?僅僅是錢而已!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經曆過了!”羅安說道。
在這語氣當中,不僅僅有恨意,還有一絲悲哀,十歲,因為羅家的鬥爭,他被殘忍的丟出了羅家,要不是有這個老太太收留,恐怕早已經餓死在路邊。
可即便是這樣,生活還是不幸的,羅家當初給他的那些錢,這些年以來,他都用在了收集古董上。
如今重病垂危,根本沒有錢治療,而他的親生父母,羅家的那些兄弟姐妹,卻選擇對他的生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