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深秋之際寒意侵體。
天已黑透,小助理請了假,顧客又急著要繡品,杭虞隻得自己出來送。
雖說港城沒有太冷的天兒,也不比別地的冬天這麼難挨,但杭虞總覺得今年就是要比往年冷得多。
不過,比天更冷的是她那顆被渣得稀碎的心。
跟男朋友處了兩年,倆人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結果這男的竟然傍上了富太太,他當男小三兒的事情被杭虞知道了。
比起生氣,杭虞心裏更多的是失望和惡心。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遇上渣男,而且還渣的這麼惡心。
杭虞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不僅有才華有能力,還是著名蘇繡大師江瑛手下的得意弟子。
江瑛年紀大了,早就已經不出繡品,杭虞得她真傳,在新一代的蘇繡非遺傳承人裏,她的精湛技藝可謂是領先眾人。
縱然在蘇繡圈子裏有著“一繡難求”的美名,可在她男朋友那裏,終究還是比不上手握銀行卡的富太太。
港城夜晚車水馬龍,霓燈閃爍。道路兩旁的枝葉稀疏的綠植隨著冷風,在嘈雜車流中聲聲作響。
杭虞抬手撩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裹著大衣朝路邊臨時停車位走去。
她生得極為標致,典型的端莊大氣長相。細眉杏眼翹鼻,臉型線條柔和。
仙姿玉色,珠輝玉麗。
身上的氣質既不張揚,也不放肆,如同江南水鄉裏的一場大霧,霧氣撲麵而來,朦朧柔婉,跟幅江南煙雨水墨畫似的。
美目流盼,氣定神閑。
這些年的閱曆和學識讓她身上有了一股由內而外的詩書氣,說不盡的溫婉謙和。
……
本就心煩,偏還穿了雙不合腳的鞋子,磨得腳後跟直接脫了層皮。
因為這雙不合腳的鞋子,杭虞走不太快。每走一步都在承受酷刑,腳後跟整個就像是被刀剮了似的。
正過馬路,迎麵駛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因為是連號車牌,所以杭虞跟車輛擦身而過時多瞟了一眼。
勞斯萊斯在港城這地界兒裏不算罕見,罕見的是那塊車牌。
後座坐了個穿西裝的矜貴男人。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杭虞還是被他身上肅冷迫人的氣質給震懾住了。
車上男人側臉硬朗鋒利,下顎鼻梁都像是精雕細琢過似的。
跟車輛擦身而過,雖然沒看真切,但杭虞總感覺他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
港城最大的娛樂會所“藍河”,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中環,這裏是港城的政治及商業中心。在一眾商業大廈和辦公大樓之間,紙醉金迷的“藍河”顯得格格不入。
推門而入,空氣裏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杯盞碰撞之間,配合著酒液飛濺,酒香溢出。
忽明忽暗的燈光折射之下,舞池男女扭動身軀,勁歌熱舞,紙醉金迷。
“藍河”作為整個港城最奢靡的聲色場所,場內座無虛席。
二樓卡座一位身著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格外紮眼。高眉骨,深眼窩,挺鼻薄唇。冷白膚色襯得氣質俊冷疏離,渾身上下散發著與生俱來的清越矜貴。
喉結正中那顆黑痣更是憑添了幾分邪魅勾人的意味。
男人氣度凜凜,不怒自威。眉眼間充斥著誌得意滿大權在握的意氣。
那雙黑眸極冷,眼尾帶紅,凜冽的攝魂奪魄。
長指夾著香煙,左手手腕上那條暗色疤痕格外明顯。正處於男人脈搏的位置,疤痕結的挺厚,能夠看得出來當初傷口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