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福春還未說完便被車夫一把推入旁邊的小道中。

不多時,腳步聲已至!

黑衣人標配的黑色麵巾遮了住臉,看不出神情,隻漏出一雙雙冷漠眼睛,打著火把、人數並不多隻四五個漢子,但對付他們這手無寸鐵的三個人,怕也隻是切瓜砍菜的級別了。

車夫握著木棍的手微微戰栗,咽了咽口水,他一家都是府裏的家生子,主家親厚,身後的小姐更是府裏的明珠。

如今哪怕殉身,也算是報了主家的恩情。鼓起勇氣車夫大喊:

“ 小姐快跑!!”

便揮著木棒向黑衣人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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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福春被婢女拉著踉踉蹌蹌的跑,穿著形式複雜的長裙,加上又不是經常鍛煉,很快身後就出現了第三個人的呼吸。

腳步慌亂中,裙擺又忽的被路邊的灌木掛住,扯的兩人摔了老大一跟鬥。

來不及顧及手掌被擦傷的疼痛,慕福春連忙就想要爬起身,頭皮卻傳來劇痛,一隻大手好像鐵爪一樣薅住她的頭發,讓她不得不仰起頭對上了一雙空洞冷漠的眸子。

婢女見慕福春被抓住連忙撲過去,對著黑衣人又抓又打。

慕福春心頭一緊,連忙想叫貼身婢女快跑,能活一個是一個。

卻已經來不及了,溫熱的血濺上慕福春的臉,婢女的身體軟軟的倒下去,慕福春的瞳孔微微放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小貼身的婢女就這麼慘死在自己跟前。

黑衣人像踢開破布娃娃般將婢女的屍體踢到一邊,看了看手上的女人,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卻忽的閃過一絲詫異。

慕福春也軟了身子,忠心護主家仆皆已命喪賊手,隻怕今日她也要埋屍他鄉,心中又怕又痛,往日裏天真爛漫的眼睛也似乎染上了血色,閉上眼睛等待劇痛來臨,心中隻默默祈願死後能魂歸故裏,能看一看思念的家人。

等了許久也不見動作,忽然隻聽見一聲脆響,禁錮在自己頭上的力道也隨之一鬆。

慕福春連忙睜開眼

那惡鬼一樣的黑衣人已經宛若一條死狗般倒在地上,頭上破了個大洞,紅白相間的腦花混著血汨汨的流。

謝邀把沾滿血跡和腦髓的棒子在黑衣人身上擦拭,自然的動作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慕福春驚懼到了極點,整個人僵在那裏不敢動,不知道眼前的謝邀是敵是友。

而謝邀隻慢吞吞擦拭棍子,擦完又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著什麼。

男人的血順著流淌到了慕福春的腳邊,微微沾濕了她的繡鞋。

像是一個信號,慕福春終於禁不住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崩潰的大吐特吐起來。

謝邀抬起眼看了看正在一邊哭一邊狂吐的慕福春,不甚在意的低頭懷疑人生。

這年頭刺客都不用吃飯的嗎?

好家夥,這人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啊!

在她看見黑衣人追趕馬車的時候就已經悄悄跟上來了,但她兩條腿掄圓了跑還是來晚一步。

車夫被亂刀砍死,謝邀順手撿了他的木棍敲西瓜似的結果了那幾個人。這才剛好趕到救下這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