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福春就天天在城門口張望,看見個跟謝邀相似的背影都要激動好一陣,哪怕最後都是失望。

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謝邀和慕福春對望。

謝邀更加黑瘦了些,而慕福春的白胖包子臉似乎也清減了許多。

從看見謝邀的臉那刻開始,慕福春的眼淚頓時就包不住了。

她像頭小牛似的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謝邀,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謝邀也很詫異慕福春竟然還在禹州。

摸了摸小姑娘的後腦勺。

嗯,沒白疼她。

等小姑娘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謝邀才發現她的身後還有位少年。

當初慕福春不肯跟周盛宇他們走,周盛宇隻能幫著向上京捎去了一封信,告訴人在禹州。

順便將周盛強留了下來有個照應,等她的家人來了或是真的找到謝邀了再北上。

看到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麵前,哪怕是平日裏總是一副臭臉的少年也是難以維持冷靜。

謝邀藝高人膽大,不僅敢獨身入狼窟,還幫忙救出了許多鄉親弟兄的姐妹妻子,值得人敬佩。

清澈的陽光灑在她肩上,像是鍍上一層神光。

少年對著謝邀鄭重抱拳一躬,謝邀怔了怔隨後聳肩一笑。

又想起什麼,周盛強直起身向四處張望。

“另..?”

“他也活著,而且已經走了。”謝邀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

周盛強點點頭,那位高人身手奇高,行蹤飄忽,隻知道是他兄長的故交,況且既然人選擇麵具覆麵,想是也不像讓人過分打探,如今知道人還活著就也算安下心了。

三人進了禹州城,讓一路艱辛的謝邀好好休整了一番。

過了幾天,周盛強也向謝邀二人告辭,他兄長一行人去到北方,人生地不熟,他也難免憂心。

謝邀笑著向他告別,慕福春也眼角含笑,雖然周盛強老是跟她嗆嘴,但是心地不壞,若是有緣定會再見。

周盛強最後看了慕福春一眼,堅持沒有回頭看,一步一步腳步沉穩的遠去了。

送走了周盛強,謝邀也打算動身了。

慕家至今沒有來人,也不知道周盛宇送的信到了沒有。

更重要的是,她們快付不起房錢了。

謝邀本來就窮的一批,而慕福春身上唯一值錢的簪子給了帶路的狗剩。

更是因為之前的事,同情心泛濫成災,連一身綾羅的衣裳都折賣了換成銀子分給了地窟中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們。

如今兩人身上的錢並不多,再不回到上京怕就要餓死了。

兩人收拾了本就不多的行李,堪堪也隻有兩個小包袱。

出了城門,謝邀回首望去

禹州城門依舊巍峨矗立在原地。

像是表麵靜謐祥和的湖麵,下麵埋葬著數不清的腐爛屍骨,隨著年月漸漸爛在了淤泥裏,它們隻是沉默的融合在一起。

而你若是路過不小心投入個石子下去,湖底的惡臭和肮髒便會隨著波紋一股腦的湧上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