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景琰卻沒有回答父親的話。

隻是直直的向癱在地上捂著脖子個不停的謝邀走去。

“你…”

人分明已就在眼前,謝景琰卻哽住了言語。

他從千裏之外的青州趕回上京,初時他並不知道謝邀就在上京。

是他偶然接到好友慕之行的飛鴿傳信,信中言辭懇切的央求他幫忙找一下人,也就是當時他妹妹的那個救命恩人。

說是人也是從青州來的,現下不僅人不知所蹤,還不知犯了什麼罪名,此時正被京兆尹貼了紅頭告示全城通緝著!

慕之行本不想這麼公然的以權謀私,但耐不住親妹妹的軟磨硬泡,這幾日慕福春日日都在掉淚,連一雙兔子眼都哭紅了。

沒辦法,慕之行隻好拜托起好友來。

他恍惚記得謝景琰離京時仿佛說了一嘴,去的目的地正是青州,便想著順便幫他在青州找看看人是不是已經逃回了青州。

祖籍青州,人還姓謝。

身材瘦小卻一身神力!

此時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讓謝景琰腦中的念頭呼之欲出。

他從不相信天下之間竟有這麼多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麼那位不僅姓謝的還是慕福春的救命恩人的人就有極大的可能就是他妹妹!

強行按下急速加快的心跳,謝景琰為了保守起見,還是留下了一部分人在青州找人,他自己卻尋了快馬一路狂奔、甚至比來時更加拚命的趕回上京。

人一定還在上京!

說不清為什麼,他心底莫名肯定這種想法。

而終於趕回上京,看到了城門告示牌看見那張與老人所作畫像一模一樣的麵孔時,謝景琰的心才仿佛洪鍾落地!

可他還來不及喜悅、看著通緝告示上紅豔豔的批示,又想起人現在還在被通緝中。

心中苦悶之下,不顧不得擅自毀壞告示的大夏律法,徑直上前一把撕掉了通緝告示,引起路過的行人驚呼一片。

隨後謝景琰便縱馬前去裏上京京兆府,可到了地方卻被告知今日是群英會決賽,府尹大人去觀賽去了。

於是他又馬不停蹄的趕往練武場。

剛到高台邊緣,他就看到父親謝震業罕見的滿麵怒容,一隻大手還緊掐著一個消瘦背影、短打裝扮的矮小男人。

明明是個男人,謝景琰又僅僅隻見到背影,可他見到身影的那一瞬間,心髒像是被隻大手牢牢攥緊似的酸澀難忍,讓他下意識的立即開口讓父親住手。

等到下馬走近,抬眸對上地上人的清亮雙眼時,謝景琰才明白。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血緣親情之間的心靈感應的。

“ 是..幺幺啊。”謝景琰怔然出聲,蹲下身下意識對著她跟小時候同樣清靈的雙眼伸出手。

可還未觸碰到人,麵前就爬過來一個光頭漢子擋在了謝邀身前。

“ 大…小大人!您放過他吧!小的給您磕頭了!謝小弟他不是故意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張正剛一邊說一邊磕頭,直將腦門磕的砰砰作響。

張正剛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縱馬而來的年輕人,但是聽他高喊父親,而這高台之上都是大人物,那麼他身份應該也不低,若是他能幫謝小弟求情、那麼事情或許能有轉機。

他不知道謝邀是否有罪,也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惹怒了大人物把自己的小命也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