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晚,半夢半醒間我睜眼看到屋內依舊漆黑一片還以為才淩晨,正準備再安心睡去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梅林!”隔著門詹姆斯的聲音很微弱,不得不說他們家隔音做得還挺好,“你醒了嗎?”
我本以為現在處於半夜三更,在聽到他聲音的那刻才頓覺大事不好。
“要不要起來吃點……”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一把將門打開,突然開門讓他敲門的手差點敲到我身上,不過我顧不上這些無關痛癢的疥癬之疾,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亂晃。
“你都起來了,這得多晚了!”我非常慌張,“現在到底幾點了?說出個數讓我死心。”
詹姆斯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晃得七葷八素,他好不容易理解我的意思,非常不滿地嚷嚷起來。
“什麼叫我都起來了?”他抗議,“我承認平常可能確實起得晚了那麼一點點——”
“我可不覺得十一點是一點點。”我無情打斷。
“但是你在我家裏,我肯定要早點起來嘛!”他搭上我的肩膀,硬是將早起這件事說得和大展宏圖就在今日一樣,“讓你看看我也是個能很自律的人!”
經過昨夜的深思熟慮後,我意識到詹姆斯聽話從來隻聽他想聽的那部分,我覺得這點非常適合學習,於是此刻自動無視了關於我的內容,將這句話壓縮成了“現在還很早”。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在別人家晚起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說著我將他的爪子拿開,打著哈欠往樓下走,“困死我了,感覺就快天亮的時候睡著了一會——好像現在都沒天亮?這雨到底要下多久?”
“已經小了許多,估計過一會就會停吧。”詹姆斯有些擔憂地看著窗外,“要是再不停,等會都不能出去玩了。”
“出去玩?”這下我是真的震驚了,“你認真的嗎?今天?”
“當然啦!”詹姆斯興致勃勃地說,“西裏斯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心情不好,不出去玩難道要悶在家裏嗎?”
“他受傷不應該休息嗎……”我本試圖和詹姆斯講常識,但又覺得和他講常識就和讓原始人理解火箭一樣艱難,在組織了一會語言後果斷放棄,“算了,我知道你們都是閑不住的人。”
下樓後,本以為之前的臥室已經是極限,但等我看到桌上擺著的早餐後還是忍不住斜睨了一眼詹姆斯,他看上去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勁,還興衝衝地說:“這些應該都是你喜歡吃的,嚐嚐?我覺得味道肯定不比霍格沃茨的差。”
這種仿佛回家一樣的感覺怪可怕的,我忍不住搓了搓肩膀:“詹姆斯,要不是我倆關係好,你這種行為真的有點可怕……”
“關係好這種行為就不可怕了嗎?”
西裏斯懶洋洋的聲音在樓上響起,他靠在欄杆上打哈欠,看起來也沒睡好,“老實說,我沒想到詹姆斯能做到這個地步。”
“有什麼問題?”詹姆斯非常困惑,“這不應該顯得我很貼心嗎?”
西裏斯無語了,他欲言又止,最後沉默地坐了下來:“算了,你這樣永遠快樂也挺好的。”
“我總覺得你這話不像誇讚。”雖然這麼說,但詹姆斯明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在我旁邊坐下,然後將培根推了過來——老實說,我不覺得煎培根需要什麼特殊的廚藝。
“早上好,親愛的。”
就在我拿起叉子的時候,尤菲米婭拿著《預言家日報》從門外走進,她笑著和我打招呼,“聽詹米說你喜歡喝熱的東西,所以就準備了一些熱牛奶……”
她的話頓住了,視線有些困惑地在詹姆斯和西裏斯臉上打轉。
“詹米?”她好奇地問,“你們嘴上是怎麼回事?”
她問出這個問題的那刻我正拿起杯子準備喝口牛奶,聞言差點把自己嗆死。在我抬頭的那刻,發現西裏斯和詹姆斯同時看向我,在數秒後,詹姆斯對著我笑了笑,然後開口。
“這個其實是……”
“昨天夜裏西裏斯離家出走,在這個最痛苦與絕望的暴風雨之夜他與詹姆斯天雷勾動地火兩人情難自抑互訴衷腸,然後因為經驗不足磕破嘴唇。”他笑得我渾身發毛,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我搶在他麵前先下手為強,然後兩手一攤。
“在現場,我親眼所見,連西裏斯的赤色……呃,襯衣都還掛在詹姆斯的腰帶上。”
尤菲米婭吃了一驚,她看向詹姆斯,語帶愧疚:“原來是這樣嗎?我竟然一直沒注意……”
誰讓這兩個家夥做出這種事!我要讓他們知道惹到我,我可是會去到處亂說的!
我帶著勝利的喜悅看向詹姆斯,對他露出了堪稱惡劣的笑容。他卻一點也沒生氣的意思,隻是對著我挑了一下眉毛,然後突然湊近了過來——
他該不會打算在這裏親我洗刷謠言吧?!我驚得差點要奪門而出,見我這副樣子,他笑得更燦爛了,虛晃一招地搭上我的肩膀。我意識到被他耍了,在桌下踩了他一腳,他肩膀一抖,麵上依舊笑眯眯的。
“沒有這回事啦,其實是我昨晚煮的湯裏有玻璃碎片掉進去了,喝的時候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