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糟糕的後果……還有什麼後果能比馬琳的死亡更加糟糕？
很多時候梅林都在想，如果提前讓所有人——當然不包括食死徒——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就能徹底改變一切？
可惜她什麼也不能說，更不能書麵表達出來，比劃也沒人看得懂，如果沒有人懷疑並且詢問，她連相關的標點符號都無法表達出來。
如今終於到了這一步，不知為何原劇情的限製開始鬆散，她可以說出很多從前說不了的話，並且朋友也開始了解她的想法——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嗎？
老瓊斯的死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內耗到疑神疑鬼，如果馬琳也出事的話，梅林覺得她的神經將會被徹底擊垮。
所以不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馬琳出事。不僅是為了馬琳，也是為了她自己。
更何況……
回想起從前許多讓她感到難堪和惱火的選項，梅林搖了搖頭——她必須得承認，係統確實幫了大忙，讓她得以保持一個正常人的頭腦，而不是像馬丁那樣徹底陷入瘋狂。
可她並不信任係統。
想也知道，誰會信任一個處處限製、而且強迫自己的東西？
“事實上，我這樣做是有理由的。”
不再去管尖銳的警報聲，梅林直視馬琳的眼睛。
無法說出口，那就讓別人代替她來說。
“很快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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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別人說出口，那至少得找一個能理解她意思的。
詹姆斯就是最好的人選。
於是一如既往翻窗戶的詹姆斯這次剛進屋就被梅林一把薅到桌前，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裏就被塞了紙筆。
“看我眼色行事。”她對著詹姆斯比比劃劃，“然後寫信告訴馬琳。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立刻問我。”
“什麼？”
盡管一臉懵的詹姆斯完全在狀態外，但還是認認真真寫了個開頭，他轉過頭示意梅林可以進行下一步了，然後就嚇了一大跳。
“我表現的不清楚嗎？”梅林見他呆愣著沒有反應，不由得問了一句。
“不，沒有。或者說正是看懂了，所以……”
在得知馬琳會成為第一個受害者後，大驚失色的詹姆斯立刻寫信將此事告知了馬琳。
“這樣真的好嗎？”準備將信寄出去之前詹姆斯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如此一來，恐怕要迎來很多麻煩。”
“既然已經決定開口，那就不要再隱瞞。告訴其他人也無所謂。”說話間梅林止不住地感到心慌，她隻當是對未知的恐慌，卻並不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到她這副強撐的樣子，詹姆斯歎了口氣，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的。”詹姆斯壓低聲音，“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
如果可以，她想把更後麵的事情也說出來，但或許她這種另辟蹊徑的方式讓係統感到惱火了，每次隻要冒出這個想法係統就會毫不猶豫讓她失去意識。幾次後她意識到這條路走不通，除了把莉莉嚇一跳外沒有任何意義。
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馬琳身上吧。
“咕咕咕——”
信來時，馬琳正在窗前翻看下次任務資料。家人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在準備做飯，還有的在追逐打鬧，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一點也不讓她覺得吵鬧，反而感到無比安心。
貓頭鷹落在窗框上，信就這樣落在她的懷中。她隨意地拿起信，在看到署名那刻坐直了身體。
是梅林寄來的？這才一個上午，就要告訴她事情了嗎？
到此刻她依舊沒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不過等她真的看明白信中內容後，眉頭就越皺越緊，等看到「麥金農一家也遭到襲擊身亡」後徹底站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
這個時候馬琳終於意識到梅林為什麼這些天一直如此緊張，她又想起很久之前，在她決定以後要抗擊食死徒時，梅林為什麼會說“我希望你能遠離巫師界”的話。
盡管早已經做好死亡準備，但馬琳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她絲毫沒有懷疑這是謊言，因為她了解梅林的為人，知道梅林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未來實現。她攥緊紙張。僵了許久後，才按照信內囑咐將整張紙條徹底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