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朝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什麼也沒有,隻有破敗的荒蕪,這裏早就成了連流浪漢都不願意駐足的廢墟,村民總說這裏鬧鬼,事實上誰也沒真的見過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裏真的藏有什麼寶貝嗎?”冬日清晨霧氣濃厚,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好似針紮般的劇痛,這令男人不禁用力裹緊了衣服。這件本應該是深色的衣服被洗得發白,袖口也磨出了許多粗糙的痕跡,足以看出它主人生活的窘迫。

“要是什麼都沒有的話,我一定弄死你!”

他臉上浮現出惡狠狠的神情,語氣狠厲地警告身後跟著的矮小男人。

“千真萬確!”佝僂著腰的幹癟男人連連比劃著試圖證明他言語的正確,“要我說,恐怕那間破棚子隻是個幌子,不然怎麼最近接二連三地有人來找?”

這話倒是真的,男人想,幾個月前才剛有個衣著體麵一看就像是什麼大家族子弟的青年來詢問過那古怪的一家,之後更是有好幾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神秘地去到屋中。

那間屋子裏肯定有什麼,就算不是寶貝,至少也藏著秘密。

對於他這種已經土埋眉毛走上絕路的人來說,秘密就意味著價值,而有價值的東西就可以拿來買賣。

想到這裏他不禁催促起來,霧氣實在有點太過濃厚,他們跌跌撞撞地向著那棟被稱為“岡特”家的棚屋走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越往前,那股寒意就越是濃厚。

一月的天確實太冷了,沒必要胡思亂想。那些蠢貨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但哪裏會有這種玩意?要是有鬼,那些死去的愛爾蘭人早就該來找英國佬麻煩了,而不是——

他心裏因為不安而不斷冒出的各種思緒陡然停滯,在他驚駭地看向前方時,身旁的矮小男人早已經嚇得癱軟在地。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眼前的漫天大霧彌漫上刺目的綠光。

魔法部前的人來了又去,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或許是天總在下雨,也或許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那些人或是戴著兜帽,或是用圍巾將臉裹緊,就好似今日的風有多麼猛烈一樣。

糟糕的壞天氣。莉莉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魔法部工作的成員中好像彌漫開了一種“潮流”,她已經想不出第一個這樣做的人是誰,而目前唯一清楚的是,有越來越多魔法部成員非常樂於遮住自己的臉,好像這樣就能躲過食死徒的襲擊一樣。

從前遮遮掩掩的是食死徒,而現在兩邊的位置開始調換。

“他們確實做得太過分了,誰知道是不是在趁機鏟除異己?”

“依我看克勞奇手段這麼強硬,完全是為了競選下任魔法部部長。”

“聽說他連孩子進聖芒戈都不聞不問,哪怕被食死徒襲擊也公事公辦地調查完就走,哪裏有個父親的樣子……”

“對自己的親生孩子都這麼無情,還能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她握著咖啡站在路邊等還在魔法部裏從多卡斯手上拿資料的梅林時,聽到有兩個合作司成員正拿著今天的《預言家日報》竊竊私語,為了躲雨她站在柵欄角落的位置,正好處於盲區,那兩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裏有人,隻不停地抱怨著。

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莉莉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看了,上麵刊登了一則最新消息。前天倫敦又有一處街區遭到襲擊,傲羅們逮捕了一名嫌疑人不加審問就扔進了阿茲卡班,結果就在昨天同樣的襲擊再次上演,就連手法都一模一樣,傲羅這才發現抓錯了人。

不過之前被扔進阿茲卡班的人已經被攝魂怪吸走了快樂回憶,現在隻能在聖芒戈裏成為一個神誌不清的可憐人。根據調查,他甚至還是個死裏逃生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