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杲的武者雖然失望,卻不肯離去,住滿山腳各家客棧,等候山上傳下消息。
我也坐於一家鄉野茶寮休憩,琢磨自己該如何上山。顯見西日昌不想大杲的武者摻和羅玄門與嵩山派的約鬥,動用了軍隊堅壁清野。我若想上山,隻有三種法子。
一是出示腰牌,以羅玄門人的身份光明正大上去。但想到陳風轉告的後果自負,我就心凜。
二是冒南越嵩山武者之名上去,不過被揭露後,後果更嚴重。
三就是偷偷摸摸自己爬上去了。
放下三枚銅板,我欲離去。茶翁卻追來還我兩枚,“姑娘,老頭我不掙錢,回個本就成。都是咱大杲俠士,都為羅玄門助威來著,老頭咋好意思多收你錢?”
我謝過了他,牽馬時轉念一想,便去找茶翁寄馬。茶翁還不肯收錢,一旁一位粗壯漢子幫襯了句,“這位茶翁啊,茶錢你要回本,幫人養馬也得備下草啊!這錢要得!”
茶翁這才接過錢,我對那漢子點頭示謝,而後出了茶寮。不想沒走多遠,卻覺漢子追了上來。
我停下腳步,他趕到後,嘿嘿一笑道:“看你寄馬,就知你打算上山探路。怎麼樣,一塊兒去?”
我皺眉打量他,方正黑臉,一雙小眼炯炯,從麵容上判斷是個外憨內精的家夥。再看他隨身攜帶的一口九環刀,手上厚繭,細細感知下,此人修為至少到達上元初期。
“走!”不與他廢話,到了無人山壁前,我施展身法,輕盈地攀了上去。
“好!”他讚一聲,緊跟上我。
山壁陡峭幾乎垂直,我一口氣上了數丈後,便抽出腰間“細水”,往壁上一戳。嚓一聲輕響,利器入山石,我捏著劍柄,懸身半空,俯視漢子。隻見那漢子身若壁虎,手似鋼爪,不慌不忙地往上攀來。凡被他抓的山壁,都留下指洞。
我放下心來,他能跟上。漢子見我望他,對我咧嘴一笑,真正的歪嘴黃牙。
我們繼續上行,漢子跟在我後頭問道:“我叫黃圍,姑娘你叫啥?這麼好的身法我走南闖北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沉聲道:“叫我西門即可。”
黃圍又扯幾句,被我不冷不淡地回了,他知我不愛語,就沒了閑話。
抵達南屏北峰前,我感知山頂上有人,對黃圍豎指示意,後者心領神會,輕手躡腳起來。
我們又上幾丈,並肩停留在山壁上--隻需一個翻身,就可佇立北峰,但這個身卻不好翻。
我與黃圍的行徑早有大杲武者幹過,而這些人此刻都被放倒了。一位官員正在對他們打官腔:“陛下早有旨意,嚴封各處通道,我也知各位爺一片好意,但陛下之旨,不可不遵。你們說,叫我怎麼辦?”
另一人的聲音我熟,是羅玄門的吳軒,他冷冷對躺在地上的五人道:“你們想去也成,隻要勝過我!”
地上一人沉聲道:“罷了罷了,在下非你對手,就到此為止。”
吳軒出手如風,解開了說話者身上禁忌,那人告辭後被軍士接走。其餘四人遲疑片刻後,也一一服輸,先後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