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居住在瑟瑞瓦的尋常百姓而言,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早春清晨。沒有人發現瑟瑞瓦西南門外的軍營中多出了很多士兵。因為疲憊的戰士們一到營地就自覺爬到床上休息去了。一切都顯得那麼悄無聲息。這也讓安迪早先下達的不許出營門的命令顯得很多餘。
一支紅色衛士的騎士小隊護送著一架普雷斯科特家族的馬車打擾了這個剛剛進入睡夢中的軍營。車上坐著的是耶魯公爵巴頓·普雷斯科特,以及兩位重要的客人格林希爾和休伯利安。馬車徑直行駛到執勤帳篷的門口才停下。巴頓帶著格林希爾和休伯利安大步走進帳篷。騎士們謹慎的守護在帳篷外。配合著清冷的晨霧,空氣裏透露出幾分肅殺。
帳篷中,執勤的年輕軍官被突然闖入的幾個人嚇了一跳。看清是巴頓公爵,他立即起身行禮。眼神中充滿對普雷斯科特家族的崇敬。
“勞煩公爵大人來到這簡陋的軍營,請問屬下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年輕軍官為巴頓一行人讓出桌椅,自己筆直地站在一邊。
“哪裏,你們連夜開拔回來,我還來打擾,真是抱歉!”巴頓請格林希爾和休伯利安落坐後,也請這位拘束的軍官坐了下來。
“說來慚愧,屬下剛剛傷愈,沒有隨軍行動。”軍官憨厚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還是很緊張。
“受傷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
巴頓哈哈一笑,示意讓他放鬆,“我這次過來,不是為了軍隊上的事。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們,他們想找一個叫馬西·斯帕克的少年。從被征召的地域來看,他應該是編入了聯防第二兵團。”
“哦。馬西·斯帕克。”軍官腦子裏思索著這個名字,同時很有禮貌地向休伯利安和格林希爾點頭致意。“不過公爵大人您也知道,馬西·斯帕克是那種很耶魯地區很常見的名字。如果沒給其他的線索就很難找呀。”看得出,他真的很為難,畢竟聯防第二兵團有將近一萬多人。隻憑名字想要找到一個人,就好像大海撈針。
“他大概是十五歲,從科爾文達來的。能找到嗎?”說的是休伯利安。他等了這麼幾天,心裏特別著急。尤其是當他聽說馬西·斯帕克所在的兵團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戰,這種焦急變成了急迫的擔憂。在修羅場走過幾遭的他很清楚戰鬥中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發生。他實在不想馬西·斯帕克出任何的以外,那他就太對不住斯帕克夫人的重托了。
“放心,知道這些就好找了,你們等一下,我這就去找他,”說完,軍官小跑步出了帳篷。
“你放寬心。這次我們可是打了場大勝仗。陣亡人數不多。應該不會出意外的。”巴頓不愧在政壇上混跡了兩年,休伯利安心裏的那點想法他哪能聽不出來。
格林希爾倒是挺可憐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的。畢竟和朋友生死離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誰都不想再提起,可休伯利安卻不得不一直背負這樣的心情完成逝去夥伴的重托。她知道每次休伯利安麵對那些夥伴的遺族時都是強壓著內心的痛苦在強裝鎮定。那些遺族可以用痛哭、叫喊、怨罵來盡情宣泄內心的痛苦,而休伯利安又向何處發泄呢。上次陪休伯利安去見斯帕克夫人的時候,她就看出休伯利安是那種情願把一切痛苦壓在心裏的,而將笑顏留給朋友的老好人。也正因為這樣,他的微笑才那麼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