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伊莎蓓蒂的中心湖“界天之碧”的西北岸有一座用條狀巨石堆砌的簡單卻渾然天成的露天大劇場,名叫弗羅拉(Flora)大劇場。弗羅拉(Flora)是一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光輝教會女祭司,而且是百之信徒中的一位。在親身參與了七日祈禱以及光輝教會成立慶典以後,她離開了教會的聖地,在澤維爾大陸各地輾轉旅行。每到一座城市,她都會手持鮮花站在城市的中心廣場上向大聲的路上向路人宣傳當時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光輝教會的教義,毫不顧忌路人或是鄙夷或是欣賞的目光。她非常歡迎其他人和她辯駁,也會始終麵帶微笑去麵對她的聽眾。
光輝教會發動大量信徒修建這座可以容下五千人的大劇場並以弗羅拉祭司的名字來命名正是為了提倡祭司和信徒之間的自由交流,給祭司和信徒們提供一個平等交流的場所。從普通信徒到教會司教,不論身份和地位,任何人都可以到大劇場發表有關於光輝教會教義的演說,就像弗羅拉(Flora)祭司當年所做的那樣。而其他人也可以自由的進入大劇場聽別人演講。覺得演講者講得不正確時,聽眾也可以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演講者相辯論。在保證秩序的前提下,弗羅拉(Flora)是聖伊莎蓓蒂裏學術爭論最激烈的地方,也曾產生過很多經典的議題,大大促進了光輝教會在教義理論上的發展。
不過最近這幾年,隨著太陽主祭司馬裏昂(Marion)的掌權,他提出的祭司的純粹性的觀點也左右著弗羅拉大劇場的學術氣氛。現在到大劇場來演講的人多半都是圍繞著祭司血統的傳承或是太陽神和月亮神孰強孰弱來展開他們的話題的。這無疑有背於弗羅拉祭司的初衷。
這天下午,在和月之司教伊諾克(Enoch)祭司短暫會麵之後,高斯帝國的公主塞西莉亞·喬·高德佛裏沒有回領事館,而是直接來到了弗羅拉大劇場,這個聖伊莎蓓蒂輿論最強盛的地方。
塞西莉亞本想體會一下聖伊莎蓓蒂最著名的自由神學氛圍。可當看到一位很可能是剛剛從外地移居到聖伊莎蓓蒂的祭司在講述月神教義的過程中遭到一位本地信徒對於其血統以及加入教會的意圖橫加責難後,縱使是修養極好的公主殿下也露出鄙夷的神色。
“走吧。”塞西莉亞偏著腦袋在她年輕的護衛藍斯耳邊小聲嗔了一句。藍斯理解地點點頭。兩人便輕巧巧地從弗羅拉大劇院最後一排座位上站起身,沿著座位間的走道走出了劇院。
走在劇院外的草坪上,塞西莉亞看著身邊這個和她同齡卻不知不覺在身高上超過她一個頭的大男孩,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暗含笑意。
“今晚沒有特別的安排。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這段時間真是難為你了。”說著,帝國的小公主牽起藍斯的手。紅發男孩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卻沒有堅持。
“我還好,倒是擔心小姐您太過勞累。而且您這樣拉著我真的好嗎?如果讓有心人看到是會壞大事的。”藍斯的語氣一貫的淡定,可言語中的情愫塞西莉亞卻聽得清楚。
“麥倫嗎?”她淡淡一笑,“你應該明白的呀!”
“嗯。但昨天的舞會他沒有來。”微微偏過頭避開塞西莉亞那雙秋水洛神的眼睛,藍斯似乎在看著空晴島上雄偉的神殿,表情依舊默然。
“哼,他一定會再來的。”搖晃著少年的手臂,塞西莉亞的語氣滿不在乎。
塞西莉亞和藍斯所談論的麥倫·格雷羅此時正在光輝騎士的營地裏和其他的騎士在較量著武技。作為光輝騎士團的騎士隊長,他不但追求著自身的強大,也對部下要求極高。每隔一天,他都會把光輝騎士團的其他成員召集到一起,相互切磋武技。這已經是騎士團內部不成文的規定了。
以往這個時候麥倫·格雷羅都會很投入地和其他人一一過招,從下午一直打到太陽落山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過今天的麥倫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當騎士團的其他成員都到齊了以後,他卻是帶著癡迷的笑容出神的站在原地發呆。直到副隊長裏瑟小聲地咳嗽了兩下,他才回過神來。在接下來的練習中,團長大人也表現得無精打采的。他隻是隨便點了兩名部下和他過了幾招就退到一邊看其他人練習,目光遊離,神色焦急。剛剛練習了一個小時,麥倫便匆匆宣布練習結束。而這時,太陽才剛剛西偏。
“麥倫!”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裏瑟出聲叫住了往營地大門外走去的團長大人。“聽說你這幾天晚上出席了高斯帝國領事館裏的晚會,和高斯帝國的公主跳舞跳到很晚才回來。作為一個神職人員,你可不要過於的沾染這些浮華的東西。再說,過兩天我們就要去克萊茵了,你最好把人員都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