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地的雨幕中,天尋小隊的六個年輕人排出一個類似於楔形的探索陣形向前趕路。隊形的前排是由約修亞和休伯利安構成的雙箭頭。沉穩的王子殿下永遠甘當殿後的角色。中間一排,格林希爾、尼爾、夏洛特依次排開。
“為什麼是我在中間?我可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戰鬥人員!怎麼說也應該把夏洛特這樣的輔助角色排到裏麵呀!”剛剛出發的時候,尼爾對於格林希爾這樣的安排倒是頗有微辭。一幅被看輕了的不甘表情。可銀發的女孩隻是誇張地做出一個彎曲前臂展示大臂肌肉的動作,尼爾就紅著臉不再多言語了。這其中的掌故說出來確實很讓天才法師沒有麵子。
在邊境小鎮上作修整的時候,休伯利安和葛裏菲茲從曾經進入過克萊茵的獵魔人那裏了解到克萊茵的地勢十分複雜,囊括了荒原、叢林、沼澤、亂石崗這些最具代表性的險惡地貌,因此經過慎重的商議,眾人決定將馬匹在商會換成馬券,徒步進入克萊茵這個澤維爾(Xavier)大陸上著名的魔域和邊緣地帶。當然,格林希爾是不可能將她那頭寶貝的角羚交給商會代養的。好在角羚是一種靈獸,對於環境的適應能力遠比普通的馬匹要好的多。將飛雪帶入克萊茵不但不會礙事,還能在一定的程度上保留隊伍的機動能力。但在放棄馬匹之後,天尋小隊能夠攜帶物質的能力無疑會大打折扣。這就要求他們對各種物質都計劃得非常精細,盡量做到該帶的不能省,能不帶的盡量不帶。
格林希爾在履行隊長職責的時候體現出了一個女孩子應有的心細。(格林希爾:喂,你的意識是我平時是個粗枝大葉的傻丫頭嗎?)在進入克萊茵之前的最後一個夜晚,“彩雲琉璃”將一眾好友聚在一間房間裏,眾人一起仔細地對將要帶入哭地的物質作最後的清點。待一切準備停當以後,天色還早。六個年輕人都還不想休息,於是聚在一起愉快地聊聊天,開開玩笑什麼的。也不記得是誰突然說起尼爾的手臂甚至沒有夏洛特的粗(大概是葛裏菲茲吧。),唯恐天下不亂的格林希爾真就拉著尼爾和夏洛特的手臂作比較。結果還是身為男性的尼爾略微粗一些。也許是那一晚輕鬆而愉快的氣氛讓一向話少的約修亞也沉浸其中。黑發少年對好友尼爾不依不饒,說什麼手臂粗不一定代表有力量。於是眾人起哄讓夏洛特和尼爾比手勁。結果,厄,結果,尼爾在滿頭大汗地抵抗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還是被夏洛特優雅地摁倒在桌麵上!
因此當格林希爾彎起手臂暗示那天晚上的事情後,尼爾羞得想要一頭在樹上撞死。一旁的夏洛特則是掩嘴而笑。祭司小姐小聲告訴葛裏菲茲,比試的時候她偷偷給自己施加了強壯術。王子殿下驚訝地看著一臉狡潔的“月之恩寵”。
想當初夏洛特是多麼純樸的一個女孩呀,沒想到和格林希爾待長了,也學會了算計人!葛裏菲茲覺得自己以後在心愛的人麵前要低調,就像休伯利安在格林希爾麵前那樣,免得被無辜作弄。
其實格林希爾把尼爾排在隊伍的中心並非隻是出於對法師先生的保護。克萊茵雖然常年天氣不好,卻是是風之力和水之力都很強盛的地方。尼爾最上擅長的兩係魔法可以得到最好的發揮。把他排到隊伍中間,心思細膩的銀發少女是希望他在這段時間有更突出的發揮。事實上也是這樣,進入克萊茵之後,尼爾在魔法方麵的靈感就不斷湧現。他再次改良了“大氣神盾”這個魔法,幫助格林希爾等人將雨水格擋在球形的氣罩之外。
可即便在尼爾魔法的幫助下眾人能夠免於雨水的侵擾,陰沉沉的天色實在不能讓苦行於其下的人們保持開朗。一路上六個年輕人之間的話語相對於往常少了很多,而且多半是對於前進方向的探討。
也許是背上的負擔比以往要重上太多,高貴而美麗的白色靈獸“飛雪”撒嬌地用頭輕輕蹭著格林希爾的臉頰,嘴裏發出低微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銀發女孩憐愛地摸著角羚頸部柔滑的鬃毛,目光中閃爍著不忍。“很累吧。我幫你背一點!”格林希爾伸手向去取飛雪背上的一個大包裹,可飛雪卻加快步子走到休伯利安身後,用犄角頂了男孩的屁股一下。休伯利安機警地閃到一邊,摸著他那頭亞麻色的頭發,做一臉無辜狀。自從和格林希爾一起旅行一來,女孩的這頭角羚就一直都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經常找機會頂他踹他。南方來的男孩老實厚道,不但不和飛雪計較,有時還特意討好。可飛雪卻從不買賬。這次休伯利安真的想不出那裏得罪了它,昨天不是還喂過它嫩草嗎?
“這孩子是想讓武士大人您幫他背些東西呢!”飛雪的主人,美麗的雲嶺公主嬌笑著看著迷茫中的休伯利安。
厄,這種事就想到我了呀!看來赫伯家的作弄人的因子不隻是會在家人間傳播,連坐騎也會染上呀。被如此欺負,再老實的人也是有想法的。不過休伯利安還是老實地從飛雪背上挑了兩大包包裹提在手上。
目地達到,白色的角羚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踱回到主人的身邊。看著休伯利安有些吃力的樣子,格林希爾拍了飛雪的頭一下,小聲說道:“淘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