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曆6749年,深秋的聖弗洛伊丁。
高斯帝國的帝都剛剛下過一場秋雨,雨水將天空、街道和路邊景觀樹的葉子都洗涮得幹幹淨淨,空氣也變得格外清新。由四位皇家近衛騎士在前方開路,月之主祭司尼爾森乘坐的馬車在帝都的街道上飛馳。略微帶些寒意的風吹在他臉上,分外的提神。
“這雨肯定是神明的恩惠,讓紛繁的塵世得到淨化,以迎接即將降生的真命天子。”坐在尼爾森身邊的太陽主祭司布魯克·艾薩特(Brook·Isaacs)是這麼對為接待他們的皇城總管魯茲(Luzi)解釋這場秋雨的。
高斯帝國皇帝享利·喬·高德佛裏的寵妃琳達·喬·高德佛裏(Linda·Jo·Godfery)懷胎十月有餘,可腹中的胎兒卻遲遲不肯出世。這孩子不但不肯從母親的肚子裏出來,還終日在其母腹中踢打嬉鬧。可憐的皇妃被疼得死去活來。宮廷醫生各個都束手無策。皇帝陛下也是焦慮萬分。回想起幾年前,艾芳皇後就是在產下二皇子葛裏菲茲時難產而死,如今琳達皇妃若是再出意外,雷納德皇帝就真的要變成孤家寡人了。按理說,有過一次生產經驗的婦女在生第二胎時一般不會出現難產的跡象,琳達皇妃在數年前就為雷納德皇帝順利產下了大皇子賈斯汀。因此當她再次懷孕後,宮廷醫生和皇親貴族們都認為這一次也會順順利利的,誰料到會搞得這樣難受。好在聖弗洛伊丁神殿的月之主祭司盧森伯格聞訊趕來,施展了一係列的法術為琳達皇妃減輕了痛苦。琳達皇妃才轉危為安。又是半個月過去了,琳達皇妃在今日終於出現了胎動的跡象。雷納德皇帝趕忙派魯滋去聖殿將月之司教伊諾克接到皇城裏,輔助琳達皇妃生產。尼爾森、布魯克等另外幾位有著主祭司和大祭司頭銜的祭司也一起被邀請。
到達皇城之後,盧森伯格主祭司便被侍女帶入了琳達皇妃的臥室。尼爾森等人則被請到臥室外配套的私人會客室裏等待。布魯克·艾薩特以聖弗洛伊丁神殿太陽祭司負責人的身份向魯滋請求也進入皇妃的臥室輔助皇妃生產。皇城總管考慮再三,還是禮貌地拒絕了他的要求。布魯克很有些不悅,卻也不好發作,隻能悶不吭聲地坐在位置上大口大口吞著上好的東方香茶。尼爾森還是習慣性地在窗戶前踱著步子。
臥室的門擋不住琳達皇妃那撕心裂肺的呻吟聲。布魯克閉著眼睛,臉色鐵青。他知道一旦琳達皇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在場的人包括他都會受到皇帝的遷怒。可尼爾森似乎沒有這方麵的顧慮,在他聽來琳達皇妃的嘶喊聲是發自她內心的痛苦和喜悅,生產的疼痛是每個女人身為人母前所必須經曆的考驗。在來這裏之前,他把自己配置的能夠輔助生產的藥丸交給了盧森伯格主祭司,不知道能否對琳達皇妃有些幫助。
時間有些長,直到太陽西沉皇城的高牆,雙月登上夜的殿堂。一聲嬰兒的啼哭終於打破了會客廳裏的沉悶。
“生了!是位公主,母女平安!”一個侍女推門進來向幾位等待許久的祭司通報喜訊。緊張得滿身虛汗的布魯克終於長出一口氣。尼爾森從門縫裏看到享利皇帝在幾位貴婦人的陪同下走進琳達皇妃的臥室。盧森伯格主祭司和幾位宮廷醫生不久便退了出來。
“最後還是你的藥起了效果!”盧森伯格主祭司走到尼爾森身邊說道。“我稟告給陛下了,陛下說你可以在全國販賣這種藥,不用交稅。”
尼爾森搖搖頭,“我會把藥方寫出來,請皇帝陛下為我張個榜就可以了。”
皇帝陛下喜添一女,皇城當晚就舉辦了一場豪華的慶祝宴會。勞苦功高的月之主祭司盧森伯格自然是座上賓,包括尼爾森和布魯克在內的其他祭司也被邀請參加。雷納德皇帝隻是在宴會之初露了個臉,當著各方權貴的麵對盧森伯格祭司以及光輝教會的幫助表示感謝,之後便匆匆離開,想來是去陪伴剛剛生下皇女的琳達皇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