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和格林希爾推開安德魯主祭司的房門,所看到居然是一個充滿血腥的房間。書桌、衣櫃和地板上都被濺上著大量的鮮血。主祭司閣下倒在地板中央的血泊中。流了這麼多血,可定是救不回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休伯利安和格林希爾都愣住了。約修亞明明才說他剛剛和安德魯主祭司聊過。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人怎麼就死了?而且分明就是被殺死的!被殺死在光輝教會的聖地,供奉太陽神的神殿裏!聖伊莎蓓蒂暖暖的充滿神力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上照進來,投在死去祭司的背上,投在這個滿是血腥的房屋中。這就是一位潛心侍奉神明的太陽祭司的結局嗎?
“休兒,這絕對不是約修亞幹的,絕對不是啊~”格林希爾咬著嘴唇,聲音卻有些顫抖。
“你在懷疑他嗎?我可從沒有這樣想過!”亞麻色頭發的少年撫開身邊的銀發少女劉海,凝視著她。格林希爾這才堅定地點點頭。她冷靜了一下,回身把門輕輕關上。“我們先別喊人,先檢查一下!”
休伯利安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於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動安德魯主祭司的屍體。
安德魯主祭司原本是背對著窗戶撲倒在地上。把屍體翻過來之後,休伯利安和格林希爾又都是一陣驚愕。安德魯的臉部扭曲異常,脹大的眼睛說明他在死前受到了極度的驚嚇。他的脖子上有大片的血汙,傷口被掩蓋起來。
休伯利安拔出匕首,挑開安德魯的衣領。格林希爾拿過書桌上的涼開水的瓷壺,將裏麵的水全潑在血汙上。安德魯死了沒多久,身體還沒有開始僵硬,血也是溫的,被水一衝就淡開了。
“神啊,這太殘忍了!”看到安德魯頸部的傷口,格林希爾的震驚脫口而出。
傷口有三處,分別在頸部兩側的大動脈和喉部的氣管上。很明顯,凶手先割斷了安德魯的氣管,讓他不能呼吸也不能喊叫,痛苦地等待死亡。接著凶手又切開了安德魯頸部兩邊的大動脈,讓太陽主祭司親眼看到鮮血從自己身上噴灑而出。也正是應為這樣,房間裏才會有這麼多血。安德魯最終是死於窒息,但在死之前他所受到的驚嚇已非常人能夠忍受。
“估計凶手是從窗戶進來的。”就在格林希爾還震驚於凶手的殘忍手法時。休伯利安已在找其他線索了。他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打開的窗戶。安德魯主祭司顯然很愛幹淨,窗框上大部分位置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隻是在窗台中間有一摸新土。這就是凶手從窗戶進入房間的落腳點。
格林希爾走到窗戶前,探頭向外望了望。因為神殿是隻有一層樓的建築,雖然地基很高,但隻要是個健康的成年人都有能力翻進屋內。銀發少女又比劃了一下窗戶的高度,眉間閃過一絲疑慮,“休兒,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進來?”
休伯利安想了一下,“看屍體的位置,當時安德魯主祭司應該是背對著窗戶。如果隻求將他殺死,悄悄跨進窗戶,從後麵給他一刀最簡單也最穩妥。”
“也就是說你的腳不會踩到窗台?”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凶手的確沒有必要在窗台上留下痕跡。”
“對啊,隻要有我這麼高的普通人都能輕易地撐著窗台跨進來。”格林希爾隻比休伯利安矮半個頭,在女性中算是高的,但休伯利安在男性中隻算中等身材。按照這個推斷,絕大部分男性都能翻過窗戶而不留下痕跡。
“嗯,有道理,但你的思路也許一開始就錯了。”休伯利安習慣性地抓了抓他那亞麻色的頭發,似乎這樣能理清自己的思路。“能夠準確地割斷氣管和脈搏,這個凶手肯定是個高手。”
“你是說他會武技!”
“對。而且他在殺人之前就想好了殺人的手法,隻是當時安德魯主祭司背對這他,他才用腳在窗台上借了一下力,跳到了安德魯主祭司的麵前。”休伯利安敘述著自己的分析,親身嚐試著做了一下。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但殺手要有相當敏捷的身手,而且身高不能太不高。窗口不大,以休伯利安的身材想要一下擠進來都有些困難。
休伯利安從窗台跳到一個適合出手的位置上。這時他正好迎著光線,不由自主地向下一低頭。也正因為這麼一低頭,他看到在他腳邊,也是距離安德魯主祭司屍體大約一指的地板上有一道細小的裂痕。裂痕是新的,是利器紮上去留下的痕跡。
“你看看這裏。我估計是凶手留下的。”休伯利安環顧房間都沒有看到什麼鋒利的道具,才作此猜測。
格林希爾也蹲了下來,用手在裂痕上摸了摸。“嗯,剛弄上去的。這個寬度比普通長劍造成的要窄,比雙刃箭頭造成的要寬,估計是匕首、短劍一類不常用的武器。”
格林希爾自小受到老羅伊的熏陶,對各種武器都非常熟悉。她的判斷應該沒有錯。但這就更奇怪了。按照之前的推測,凶手的身手了得,麵對毫無還手之力的祭司,第一時間都割斷了他的氣管。房間中沒有任何發生過打鬥的跡象。那麼如此短小的痕跡是怎樣造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