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瑰麗的情人之夜,一個絕世美麗的男子。真可笑……
海鳥的啼叫聲將伊芙琳喚醒。她自嘲地回味著昨夜的那一場春夢,臉上火辣辣的。有些不情願地睜開迷蒙的睡眼。明媚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她趴在床頭,頭枕在一個陌生胸膛上,手中還握著另一隻光滑纖細的手。床上安然睡著的男子有著秀麗的銀色長發、如玉的容顏。
是真的!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伊芙琳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男子睡得很沉。相比起昨晚,他的神色間少了幾分淒楚,多了幾分安詳。睡著了,應該就能忘記所有痛苦吧~
伊芙琳不忍心叫醒他。輕輕放開他的手,她走到桌子邊坐下來,瞥眼看見昨晚被她隨手放在桌邊的男子的包袱。
雖然知道看未經同意就查看別人的東西是很失禮的行為,她還是好奇地把包袱打開。包袱裏除了幾件衣服,包裏還有沉沉的一袋金幣和一柄漆黑的長劍。
這麼多錢。難道是個傭兵!伊芙琳瞥眼看向床上的男子,想想他昨晚看到自己時驚恐的表情。怎麼可能?算了,還是別猜了。
今天約好要去魯齊尼大師的畫室。伊芙琳在廚房中就著冷牛奶匆匆吃了些幹麵包,夾起畫板剛就要出門,又想到男子醒來一定很餓,便返回廚房中做了一份平時自己都懶得做的像樣的早餐。一碗熱牛奶罐,兩枚煎海龜蛋,考得金黃的麵包,切成薄片的火腿,一小塊奶酪和小一碟果醬。男人食量大,這些也應該夠了吧。她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把放食物的托盤擺在臥室的桌上,順便又看了沉睡中的美男子一眼,這才放心的夾起畫板出門去了。
屋外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草香。伊芙琳沿著河道走在擺滿鮮花的古老街道上,臉上洋溢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她喜歡在千嶼港漫步,喜歡這裏河道的曲折,街道的古樸,小橋的滄桑。在她看來,水上都市的一切都分外有韻味,總能激發筆尖的靈感。
走過三座小橋和一座十二孔的長橋,她來到皇冠島。魯齊尼大師就住在皇冠島中央的尖塔上。用大師自己的話來說,開闊的視野能夠讓思感無限蔓延。伊芙琳站在塔上俯瞰千嶼港時對此有著很深的體會深。那種居高臨下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視覺感觀的確能讓人產生一種磅礴激昂的情緒。不過她更偏向於柔和婉約的風格。
魯齊尼買下了一整座塔。塔的底層即是他的客廳,又被他當作作品的陳列室。伊芙琳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掛在客廳牆壁最中間的那副魔法師的肖像畫。那是魯齊尼近幾年最好的作品,畫的是他的老朋友,也是千嶼港最出名的魔法師安德森。畫中的魔法師正在施法。魯齊尼用細膩的筆觸抓住了他神色間的眼神間轉瞬即逝的一絲機靈,也可以說是邪氣。整張畫因此變得生動起來。再加之魯齊尼對顏色的把握一貫出眾,在這幅畫中更是將魔法的光影效果表現到極致。伊芙琳站在畫前細細品味著其中每一個細節、每一處筆鋒。我幾時才能畫出這樣的作品啊!
魯齊尼不在客廳,但伊芙琳知道在哪裏能夠找到他。她從螺旋的階梯攀到塔的最上層,推開魯齊尼工作室的門時,自覺地放輕腳步。圓形工作室的中央擺著一塊巨大的白蠟石。魯齊尼坐在方凳上望著這塊石頭,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雕像。伊芙琳立刻收住腳步,不想打擾到他。大師們思考的時候最怕被打斷。一腳步聲或是一聲咳嗽都可能讓一個天才的創意從他們的腦袋中溜走。她看得出這位年過半百的藝術大師正思考著用這塊石材雕一件東西。也許不久後一件傳世珍品就將誕生。
魯齊尼注意到了伊芙琳,偏過頭來。“你來了啊。”
“對不起,老師,我打擾到您了嗎?”伊芙琳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魯齊尼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最近這兩個月,我大概是沒有時間指導你了。你自己練習吧。”
伊芙琳理解地點點頭。“我看到了。這塊石材很漂亮。您一定能創造出令人振奮的作品。”
“但願如此,評審會近了,再拿不出好作品可不說不過去了。”魯齊尼絮叨著,忽然發覺不該在學生麵前說起這些。“哦,你大概還不清楚。”他對一臉茫然的伊芙琳說,“一個月後又是藝術家聯合會每十年一度的評審會,受邀的大師們都會拿出自己這十年來最傑出的作品參加評審。能夠在評審中勝出得到群星獎將是一個藝術家最高的榮譽。當然,藝術因人而異,隻要是得到評議會推薦的作品,都將是舉世矚目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