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迎風而立(三)(2 / 3)

感覺到了休伯利安的威勢,大個子彎刀武士睜開眼,站起身,剛毅的目光投射過去。休伯利安繞著層層環道往下走。兩人的目光交彙,心中都有一絲久違的感慨。

和休伯利安一起進入靜守堂後,格林希爾放開少年的手,小跑到莉迪婭的身邊。公主殿下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她扶在環道的欄杆上望著演武場上的大個子彎刀武士,顯得心神不寧。靜守堂的主事法赫德長老就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對休伯利安和哈斯的這場比鬥也表現得非常關注。

“你希望誰贏?”格林希爾明知道莉迪婭很為難,還故作親密地搭在她肩膀上,問道。

“我祈禱他們兩個都不要受傷。”公主殿下緊繃著表情。

“休兒我倒是不擔心。哈斯會被打成什麼樣,就看他要倔到什麼時候了。不過還好不是最終試煉,頂多就是個半死。和昨天差不多,吃顆藥就好了。”格林希爾掏出一隻繡著別致紋飾的絲絨小口袋在莉迪婭眼前晃了晃。口袋裏裝著的是“冥之女巫”蜜莉恩調製的各類藥丸,足足有五十來粒。這樣一支口袋若是流到聖弗洛伊丁的黑市上,即使是閱寶無數的黑市巨商也要看傻掉。那裏麵的藥,顆顆都是無價之寶,隻要還剩一口氣,再重的傷都能治得好。平時能遇到一粒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何況是滿滿一袋子。

“別擔心。”格林希爾安慰莉迪婭說。

“謝謝~”莉迪婭心頭一暖,又望向休伯利安,憂慮的神色絲毫不見減少。“是啊,幸好還不是最終試煉。可要到了最終試煉,休他真的能夠……?”

“他會有辦法的!”聽不慣莉迪婭管休伯利安喊“休”,格林希爾的語氣生硬起來。“我相信他知道如何取舍。倒是哈斯,他比起在克萊因的時候真的是變強了很多,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覺得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有這樣的追隨者,你應該感到欣慰。”

“真是難為你了。我這個沒用的公主,不值得你這麼做的啊~”莉迪婭喃喃自語道。

休伯利安走上通向演武場的階梯,距離演武場的地麵隻有數步之遙。哈斯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年,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滾。他等候這場對決已經等得太久。

靜候在入口邊的祭司向休伯利安伸出手。休伯利安脫下身上的大氅遞過去。隻要祭司接下他的大氅,就表示他挑戰者身份已經得到肯定。

可就在這時,誰都沒有想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從上層環道上飛身跳下,踩著階梯的護欄,如一道幻影從亞麻色頭發少年的身邊超過,搶先一步把大氅塞到祭司手中,一個翻身落到演武場上。

“沙火部落的陶吉拉向你挑戰!”指著哈斯,小個子發出一聲怪笑。

被搶了!

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觀武的人群一片騷動。休伯利安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兒,茫然地看向負責的祭司。那祭司伸手示意他退後,並且要求一定要退到環道上去,絲毫沒有分辯的餘地。

白帶試煉的規則中規定,作為守護者的一方無權挑選對手。當他站在演武場上靜候挑戰者時,隻要是有挑戰資格的武士站到他麵前,這場比試就確定下來。他如果拒絕與之戰鬥,就等於認輸。

當時的情況下,幾乎所有觀武的人都明白哈斯是在等待與休伯利安一戰。但實際上,在休伯利安踏上演武場之前,他們的對手身份還沒有得到確認。如果有另外一位擁有挑戰第九層權力的武士搶在休伯利安之前上台,已經等在台上的哈斯就必須和他打。而現在出現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而且最過分的是,如果哈斯打敗了,他將退回到起點,如果他戰勝了,他將進入到最終的試煉。不論何種情況,都無法在第九層上與休伯利安一戰。

大個子彎刀武士氣得把拳頭攥得嘎嘎響。可規則如此,他也無可奈何,隻能接受陶吉拉的挑戰。

陶吉拉這個人長得賊眉鼠眼,個子本就矮小,還習慣性地弓著腰,縮著頭,給人的感覺就是隻大蝦米。但他既然也有第九層的挑戰權,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就剛才超過休伯利安那一下所展現出的速度,已不是普通武士可以達到。而且哈斯還注意到,陶吉拉的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以速度和敏捷見長的對手,很可能精於暗殺。陶吉拉用的武器也非常怪異,看是一對單手的小刀,卻又不是正統的彎刀模樣。刀刃向內嚴重卷曲,更像是鉤子,而且是兩側都開了口。兩柄刀的刀背柄用細銀鎖鏈相連。鎖鏈很長,套在他的脖子上。

“怎麼?破壞了你們的團聚嗎?”他的聲音偏高,音調很奇怪,讓人發自內心的討厭。

哈斯把插在刀鞘中的“赤沙”掖到背後,拔出自己的彎刀。“廢話少說!要打就快動手!”

大個子武士低沉的怒吼震動了整個大殿。陶吉拉不甘示弱地怪叫一聲。聲還未落,他已竄至哈斯身前,兩把刀同時揮出。十字斬!

哈斯爭鋒相對地揮刀逆襲。銀色的刀刃切開十字刀鋒,如銀龍升空,掛著陶吉拉兩把彎刀間的鎖鏈,將小個子武士高高拋起。

不對!看陶吉拉得意的表情,應該是他故意借助哈斯這一刀的力量躍到空中。

哈斯撤刀仰頭,準備應對來之半空中陶吉拉的招數。陶吉拉抓著鎖鏈,把彎刀舞成一個風車,用力擲出去。卻不是擲向哈斯,而是上層的環道。

他要幹什麼?

哈斯猜不透陶吉拉的打算,觀戰的休伯利安等人也一樣。卻見環道上的人群中一個瘦高個子飛身而起,跳上環道的護欄。他抓住陶吉拉拋上來的彎刀,用力一逮,把小個子武士拉了上去。

陶吉拉雙腳輕點在環道的護欄上,尖笑著對哈斯說,“你厲害。我打不過。認輸了!”

什麼!這樣就認輸了嗎?他在開玩笑吧。他和哈斯交手還不到一回合,根本就看不出優劣啊!

幾乎是所有人都驚呼一聲。哈斯也愣在原地。勝利來得太突然,太容易!

就在眾人都還沒有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時候,把陶吉拉拉上環道的那個瘦高個跳到第九層演武場上,不陰不陽地對哈斯說,“下去啊。還杵在這裏幹嘛?”又轉身對環道上的觀武人群大聲道,“我,沙火的部落的哈裏布,等待後續挑戰!”說罷,他把寫著“九”字的大氅,遞給負責的祭司,叉腰站到演武場中央。格林希爾隻覺得他那翻表情好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