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塔大軍伴隨日出發動的這一次攻城相較黎明的偷襲顯得有些中規中矩,不過在巴瓦布的三令五申下,各環節的銜接相當緊湊。彎刀步兵排成十幾個密集的方陣大步向前挺進,後麵跟著的是大量的弓箭手、投矛手和抗著雲梯的小分隊,再後麵是大大小小的投石機。當鋒線推進至距離麥加迪亞大約四裏的地方時,後方的施號手再次吹響號角,投石機放下固定錨,停止前進並裝彈,開始對著遠方城牆拚命的轟擊。麥加迪亞的城牆內外很快就升起滾滾煙塵。在鋪天蓋地的飛石掩護下,步兵方陣迅速散開,士兵們頂著盾牌拔腿往前衝。弓箭手、投矛手和雲梯小隊緊隨其後。
清源這邊也不甘示弱,操作投石機的士兵們冒著被飛石砸中的危險不斷的還擊。當圖塔士兵衝擊城牆外兩裏範圍時,清源弓箭手們頂上一線。密集的箭雨傾瀉而出。衝在最前麵的那一排圖塔士兵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全部射倒。跟在後麵的士兵開始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的盾陣。這樣一來,往上衝的速度雖然放慢了,但對箭矢的抵禦作用更強。圖塔弓箭手則借助這些盾陣的掩護,開始對城頭放箭。零星的會有清源戰士被不幸射落。
隨著圖塔陣線向前推,戰況也變得越來越激烈。當抗著雲梯的圖塔士兵衝到城牆跟下時,攻城戰進入到最為慘烈的階段。攻城一方不斷的架起梯子往上爬,守城一方不斷的推開梯子,同時還扔下大量的滾木礌石,甚至潑下熱油扔下火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逐漸被慘叫聲替代。作為攻城方的圖塔大軍在這個過程中承受的死傷比其守城方的清源要高出數倍。不過當開始有圖塔士兵踩著雲梯登上城頭,雙方開始陷入白刃戰,清源人損失的也不斷擴大。不知不覺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接近兩個小時。
奧瑪·圖塔對於這種按部就班的攻城模式顯得有些缺乏興致。他知道,雖然自己的士兵已經登上的城樓,但並沒有占據優勢。殘酷的搏殺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一方人力耗盡。以雙方的當前兵力來計算,最起碼今天是看不到結局的。不過他身邊的巴瓦布倒是看得全神貫注,時不時還會用力的捏自己的下巴。這是他想問題時的習慣動作,多半都會有收獲。
“通知紮烏裏,發動下一輪次攻城的時候,一開始隻上六個萬人團。每麵兩萬人就夠了。太多了陣型會過於密集,被射殺的機率會增加。剩下的三個團,等陷入消耗戰的時候再上。”巴瓦布對身邊的侍從吩咐道。侍從不敢怠慢,小跑下去。
又看了一會兒,巴瓦布抓過另一名侍從。“去跟迪比說,投石機不要閑著,再向前推進五百尺,往城牆後麵砸。切斷清源的補給。”過不久就有一匹快馬帶著命令飛奔向投石機所在陣地。
奧瑪·圖塔看到巴瓦布如此孜孜不倦,即滿意,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不快。“這裏交給你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攻城錘馬上就到城門口了,您不看看嗎?”
“你盯著吧。累了就交給紮烏裏代為指揮。我下午再過來。”
走下臨時堡壘的塔樓,圖塔族長喚過一名心腹侍衛,耳語道,“盯好巴瓦布,如果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立即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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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塔大軍的這一次進攻並沒有帶樓車。當攻城錘接近城門時,立即成為了戰場上的焦點。他們使用的這種攻城錘設計十分巧妙,由好幾個巨大木頭三腳架連成外部骨架。每個三腳架的頂點都垂下鐵鏈共同拴著一根粗壯的原木,上邊兩個斜麵鋪著厚厚的氈墊,側麵的接頭處裝有滾輪。幾十個強壯的圖塔士兵躲在氈墊棚子的下麵,吃力的推著龐大的攻城利器向緊閉的城門緩緩移動。清源士兵從頭頂和兩側射下大量的箭矢,都無法穿透氈墊。攻城錘穩穩停在麥加迪亞北大門的門口,圖塔士兵放下固定錨,用整齊劃一的動作搖動懸空的巨木開始轟擊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