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宴出乎意料的並未安排在村內,而是村子後方的一片葉片上。
位置比村落高出一層,好在有可以上去的路,所行也方便。這裏是一片空曠的瑩藍,頭頂的月光肆意地瀉下與瑩藍相織交融,纏繞住夜間無聲漫起的白綢,形成一片夢幻的色彩,不似人間。
中央區域是木製的桌椅一排排圍繞著兩座篝火擺放著,椅子上是村民與學子們圍繞著篝火在談笑風生。今夜的眾人皆是戴的半臉麵具,相比平日裏倒不那麼顯得詭異,也更容易讓人猜測出神情。
兩圈篝火之間往上則是不參與熱鬧的村長,村長左側是顧清跟駱秀林,右側則是重叔跟夏姐。幾人正在低聲說著些什麼,偶爾笑嗬嗬地回應下方的人。
夜宴並沒有要求所有人一定都到場,但還是所有人都來了。
學子們散開混入村民裏與村民們舉杯交盞,談論著一些有趣的日常或往事,惹得村民們一陣歡笑。
君子七到的時候並不算姍姍來遲,卻也不算早。
見的多了對眼前如夢似幻的場景自然也沒了什麼感覺,若是說能引起她注意的怕也隻有腳下的瑩藍。
踏入便是被微微的清涼感包裹著,隨意撥動便可揚起不大的瑩藍水花。
她起初隻詫異以為是水,但而後卻驚奇於此物並未能給她帶來潮濕感,但卻能被偶爾掠起。
顯然這片瑩藍並不是水,也不是某種海洋浮遊生物,而是某種觸及到她知識盲區的某些東西。但看著眼前人群對此並無任何反應也心下了然,估摸著也是一些本地產物。
驚奇過後便不再研究。
抬眼望去誰是學子誰是村民一眼也便可得知,她家隊友們依舊是那副貴氣逼人的狗腿樣,柳遷之也依舊是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
“果酥!!這邊!!!”
無聲觀察四周的的視線頓了頓,沉默著朝人群中的某處投去,精確鎖定。
隻見那貓咪麵具也無法掩蓋他唇角揚起的弧度,學院發放的粗布衣估摸著早已被丟到了九霄雲外,剛與身邊村民飲完一碗酒的人不知何時穿戴上了村民們的衣飾,此刻豪放的姿態讓人看了更覺得他才像是主人家。
本想找個安靜些的角落坐著的君子七也沒猶豫,順著柳遷之的招呼向著那處熱鬧走去。
“為何過來的如此晚?我與梁叔都喝了幾盞酒了。”
聽似盤問的話實際隻是一句打鬧,柳遷之一邊佯裝笑罵著君子七的磨蹭一邊給君子七倒了碗酒,而這也是君子七來到這片大陸上唯一一次接觸的烈酒。
光是聞著就已是讓人三分醉。
還未等君子七這邊作出反應一隻黝黑的手便從柳遷之一旁伸了過來,阻止了他將倒滿碗的酒推過去給君子七的動作。
“哎、包子。”聲音聽著偏向是忠厚老實之人,君子七抬眼看去,這是一個戴著蛇類魔獸麵具的男人。
也是剛剛跟柳遷之把酒言歡的人,梁叔。
輕笑,君子七自然接過柳遷之為她倒滿酒的碗,與梁叔的酒碗碰了一下“這位想必就是包子經常提起的梁叔了吧?久仰。”
說幹就幹,當梁叔還未反應過來時君子七已經流暢的將碗中的酒飲盡,並且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又倒了碗。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沉默之中柳遷之咧著他那肆意的笑,拍了拍梁叔的肩膀向君子七湊近了些,莫名就驕傲了起來“看吧?”
“……”
喉間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被默默地憋了回去,梁叔握拳輕錘了寫著一臉驕傲的柳遷之一下,而後喝了一大口碗裏的酒嘟囔道“現在的娃娃喲。”
……
而與此同時某處熟悉的殿堂裏,依舊是那撥人跟物,隻不過相比上次而言這次的他們顯得不那麼暴躁了很多。
除去軟椅軟榻上的那群人,四片水幕前分別聚集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生靈,與那群人不同,它們有序且安靜了不少。
而現在生靈們的目光都統一認真地看著那四片水幕,一邊看一邊手中用繁雜的字符記錄著些什麼。
“梁叔,前些日子我與包子在山上……”
“哈?啊對對對,我倆碰到了一夥人,看著可凶悍了。”
“什麼?!你們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