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你講得太精辟了!”莞爾由衷地讚歎道,“你要是男的,我一定嫁給你,等於免費找了個老師。”
“可惜是女的,而且已經名花有主了。”小柔打趣道,“雖然你講的頭頭是道,但忽略了一點,婚姻就是終身製,你為什麼還要嫁?”
“NO,我的婚姻不是,”簡雪鄭重地道,“我們有約定,有效期四年,四年之後,如果雙方滿意,再續約。如不滿意,可以終止。”
小柔瞪圓了眼睛,像看恐龍似的看著她。
莞爾倒還鎮靜,簡雪一向特立獨行,不按常規出牌,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會驚訝。她問:“為什麼是四年?”
“因為美國總統任期四年,我想,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期限,既保證連續性,又保持競爭力。”
小柔盯著她看了半晌,忍不住問:“那楊一接受嗎?”
“他開始不接受,後來讓我給說服了。”
小柔愕然,她不禁想,這個楊一,還是她以前認識的楊一嗎?
驚懼之餘,又有些釋然,小柔想,不管怎麼說,自己傷害過他,現在他的感情終於有了歸宿,應該為他祝福。於是舉起杯,對簡雪道:“今天是給我送行,本來挺傷感的,不想讓你給雷到了!我敬你一杯,祝你們契約成功!你們是先行者,將來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效仿,到那時,婚姻法可能也要改了。”
莞爾也端起杯,她喝的是茶,“是啊,應該慶祝,我也有消息宣布,我和彼特已經分手了。”
小柔一伸舌頭,“這麼快就分手了?”
簡雪卻不以為然,“我早就知道你們長不了,越浪漫的愛情越短命。”
莞爾臉頰透著紅暈,兩眼放射出光彩,怎麼看也不像失戀的女人,“雖然短暫,但很快樂,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享受的時光,我永遠感謝他,給我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
她說的是真的,她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這麼純粹的感情了,和彼特在一起,既輕鬆又快樂。不像和方凱,需要用情吸引,用心周旋。她和方凱的事一直瞞著兩位好友,以後也永遠不會說。
“除了回憶,沒留下點兒別的?譬如說梵高的向日葵。”小柔戲謔道。
“嗯,不光留下回憶,還留下了——”莞爾頓了一下,“他的一粒精子。”
“啊!你懷孕了?你要做單身媽媽!”簡雪驚訝道。
莞爾臉上的紅暈更濃了,“本來不想說,怕你們取笑我,現在你都契約婚姻了,我做單身媽媽又何妨?”
小柔既羨慕又有些嫉妒地看著她們,“你們倆都瘋了!”
“我們哪有你瘋,當初逃婚的可是你!”莞爾指著她道。
三個人嗬嗬笑起來。原本沉悶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她們邊吃邊聊,一頓飯吃了一下午,小柔晚上還有飯局,親戚為她餞行。簡雪也有事,楚天承找她。三個人戀戀不舍地道別。
“明天幾點走,我們去送你。”莞爾道。
小柔忙擺手,“你們千萬別去,我可不想淚灑機場。等我回來時,你們去接我好了。”
“那現在送送你吧,路上可以再說會兒話。”簡雪說。
小柔去洲際酒店,距離很近,走著就可以去。正是下班時分,街上車輛嘈雜,三個人順著人民路,往中央廣場走。簡雪心裏憋了句話,現在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小柔,你走之前不和歐陽道個別嗎?聽天承哥說,他已經離開雜誌社,要回美國繼續讀書。”
小柔眼中閃過一道陰影,“我們已經結束了,他去哪兒和我沒關係。”
“你們畢竟真心實意相愛過,為什麼不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莞爾也好言相勸。
“不必了,瘋狂的事情經曆一次就好——比如放棄婚約,隻為和一個人去天涯海角。”小柔去意已決,她們不便再說什麼了。
洲際酒店到了,想到就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三個人都有些傷感。簡雪情不自禁和小柔擁抱在一起,“親愛的,多保重,到了紐約給我打電話,我那邊有些朋友,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