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樺的性格就是那樣,喜歡美化很多他自認為值得的事務,但其實在蘇成眼裏,救贖組織所做的事,根本就不配被美化。
他們就是群瘋子,歇斯底裏的瘋子,就像現在,既要殺又要裝出副對什麼都莫不在意的白蓮花模樣,這才是讓蘇成最厭惡的嘴臉。
聽著窗外幾乎沒有停滯的爭執,蘇成越發擔憂金陵秉燈人小隊會不會因為不能敵而出現紕漏,其實很正常,就像江樺所說,秉燈人行事問過程也問結果,如果結果的導向是死,那他們亦不會有猶豫,因為沒有用。
既然敢來到救贖的總部,就說明,以江樺為首的金陵秉燈人小隊,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他們固然不願意,但也不會怕。
倘若怕死又怎麼能夠跟救贖的人硬碰硬?
秉燈人能夠與他們分庭抗禮,靠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所謂的計謀,而是針尖對麥芒般的硬碰硬!
雖然敵眾我寡,但根本就沒在怕!
這才叫秉燈人的精神!
沒有做過同樣一件事的人很難懂同樣的精神。
就像聲音的主人,根本就不懂,秉燈人究竟在堅持些什麼,就像蘇成也不懂,江樺那句簡簡單單的,可憐人會救自己的命。
“我喜歡江樺的說法,我們就是群漂泊無根的可憐人。”
聲音裹著濃濃情緒在蘇成耳畔炸開:“今天沒人會死,你可以回到秉燈人,我隻說一句,我從不強人所難,回去記得告訴江樺,是他的悲憫救下了自己。”
蘇成本不敢相信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但當地下室的門被緩緩打開以後,蘇成方才明白,原來聲音的主人沒有在開玩笑,她真的因為一句話而決定給蘇成一條活路。
樓上,激烈的戰鬥愈演愈烈,秉燈人用他們的手段試圖攻破別墅,救下蘇成,但救贖隻是勉力反抗和防守,所以從明麵來看,他們不存在任何機會。
“奇怪,救贖的人為什麼不殺了我們?”
很奇怪!
非常奇怪!
明明敵眾我寡,救贖完全可以打開別墅大門,做出一副歡迎光臨的模樣,然後把全部都給殺掉,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去做。
防守本身就是件,救贖組織內部,所有人,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他們既然如此選擇就說明不想去傷害秉燈人。
可這正常嗎?
秉燈人與救贖的那一次短兵相接不是屍橫遍野?
像現在這樣反倒是有著幾分溫情脈脈的離譜質感。
換作以往,救贖敢這樣做,絕對已經被秉燈人攻破,但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向離譜去發展,沒有聲嘶力竭,歇斯底裏,沒有短兵相接,立刻不由分說就奪命的手段,雙方就像是在打一場假賽,所有的一切都極盡綿柔。
根本不像是相愛相殺許多年的宿敵!
“他們不會對我們如此,所以一切的始作俑者,應該都是救贖內部的那個聲音!”
江樺要比所有人都知曉更多的細節,懂得救贖內部的瘋狗們隻是執行者,而那個聲音才是命令的下發者,所以,讓他們徹底變了模樣的人,並非自己以及對秉燈人的某種感情,而是...那個聲音的命令。
江樺看不懂,但他倒突然覺得,今天的事,好像就在突然間就有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