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家鞠子小姐吧?”男子說道。
“是啊。您是哪位?”
“您父親的朋友,來接您的。”
“爸爸的……”
我還沒說完,男子便用右手拇指指了指身後。大廳出入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從未見過麵的高個子,另一個則是父親。父親正看著這邊,似乎想傾訴什麼,可一碰到我的視線,卻又尷尬地扭過臉去。
“爸爸……”我呆呆佇立,說不出話來。
“請跟我們來吧,有重要的話要告訴您。”男子刻意強調了“重要”
二字,接著,不等我回答便提起了我的包。
“請等一下。究竟是什麼事?”
“這些過會兒再告訴您,沒時間了。”男子把手繞到我背後。
“請先讓我跟爸爸說幾句話。”
“這些以後再慢慢談。”
“等一下……我在這裏是要與人會麵的。”
“沒事。”男子推了一下我的後背,“我們會與小林雙葉小姐聯係。”
我吃了一驚,望著他的臉。他怎麼知道我要和她會麵?不對,他怎麼知道我會到這裏?
在男人的推搡下,我向父親等人走去。父親皺著眉,垂頭喪氣。
“爸爸,為什麼—”
小個子立刻打斷了我:“有話以後再說!”與父親待在一起的年輕男子帶著父親走向出口,我們跟在後麵。
機場外有兩輛車停在路上。父親等人上了前麵那輛,我被推向後麵的車子。
“我要與爸爸乘同一部車子。”我對小個子說道。
“就一會兒。”他把我推搡進車內。
司機早已坐進車內,手搭在方向盤上。是個體格健壯的男子,似乎塗抹了柑橘係的化妝品,發出刺鼻的氣味。
出了機場,車子立刻駛入道央高速公路,我知道車正在向北進發。
“到底是去哪裏?劄幌?”我問坐在旁邊的小個子。
“不,還要過去一點,到了您就明白了,一個好地方。現在天色晚了,看不見景色,真遺憾。”他微笑道。
“您剛才說有重要的話,到底是什麼?快點說啊。”
“不要那麼著急,凡事總得有個順序嘛。”男子略微朝我斜了斜身子,倚在靠背上,蹺起二郎腿,“我說的重要的話,指的是想請您救一個人。”
我一愣,答不上話來,盯著男子的臉。我萬萬沒有想到會這樣,所以,這幾個字在我的大腦裏空轉了好幾圈。
“有個人現在正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恐怖的笑容從臉上消失,男子換了一副真摯的表情,“一旦置之不理,就活不長了。治療還在繼續,但隻是安慰罷了。要進行根本治療,必須滿足極難的條件。”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要滿足這極難的條件,就需要您的合作。坦率說,是需要您的身體。您的身體有一種特殊性,利用這種特殊性就能克服病魔。”
“特殊性……”
“這些氏家先生都已經知道。看到他跟我們一起來接您,想必您也明白了。不過,說是合作,卻不是要求您做多大的事情,隻請您在醫院的床上躺兩三天就行,一點都不用擔心。我會仔細安排,絕不會讓您不快。”男子聲音洪亮,說話流暢,雖不知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卻給人一種習慣與人打交道的印象。對我這種年輕人,他也毫不摒棄禮貌的措辭,但這反倒使我愈發警惕起來。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您剛才說的那個正忍受病痛折磨的人。”
我問道。
男子皺起眉,搖了搖頭。“抱歉,這些我還不能告訴您。我現在隻能說這麼多。這個人,對日本來說非常重要。一旦這個人現在就死去,恐怕整個日本都會迷失前進的方向。能夠拯救如此重要人物的,小姐,隻有您一個人。”
雖然能夠明白他強調的意思,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與現實聯係起來。我的大腦裏什麼感覺都沒有,空空如也。
“我隻想問一件事,可以嗎?”我說。
他的表情有些不快。我想他心裏一定在咒罵“你真囉唆”之類吧。
“什麼事?隻要與那個人沒有關係,我都會盡力回答。”
“與那個人沒有直接關係。我隻想確認一下。”
“確認?”
“有關您剛才所說我的身體的特殊性……”我直直盯著男子。我想調整一下呼吸,卻似乎很難做到,聲音也有些顫抖。我咬牙說道:
“您說的特殊性,是否與我是克隆人有關?”
一瞬間,男子神色大變,外觀上並無明顯變化,可無形的麵具似乎陡然脫落,露出一張令人膽寒的冰冷的臉。
“既然您連這些都知道了,那話說起來就簡單了。”冷酷無情的目光蘊含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