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國子監內。
王博正與一眾博士及其一名學士暗中談論。
“‘登高’一詩的證詞還有書跡已然準備妥當,王博士,三日後便能讓我國子監重回乾國文壇領軍地位。”
一名學士雙手捧起做舊的抄書,遞給王博。
王博鄭重的接過,順勢打開看了一眼,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便對周身眼神飄忽,神情不定,猶豫參與此事的諸位博士說道:“還望各位同僚能夠在三日後詩會雅集上能夠為我學子說話,證明蕭長驚是抄襲我學子的詩,此詩,原名為‘觀汾河有感,故登高有意’。”
眾人臉上盡顯猶豫之色。
大家都知道,王博的意思就是想要讓蕭長驚這個後起之秀在京城身敗名裂,但這明顯是一個好苗子,也是振興文壇的關鍵人物,如此抹殺,實在是太過殘忍。
故而都沒有表示自己的立場。
王博見眾人不說話,哼了一聲。
“他日疆國使團也會如約來到,難不成讓一個粗鄙的武夫來應對?他何德何能?僅憑一首登高?太過牽強!更不要說那偏安一隅的文安書院了,全是一幫飯桶,諸位難不成是想看別國學子以儒道在我乾國耀武揚威?掃我乾國臉麵?”
這番大聲嗬斥,讓眾人麵麵相覷。
難不成你將登高占為己有就能夠幫乾國戰勝疆國的才子?
這不鬧嗎。
左右都是為了能夠給你那已經死去且囂張跋扈的侄兒出一口氣,偏偏還要帶上國子監的名號以及大家的臉麵。
倘若是蕭長驚真能在眾目睽睽中再作一首比肩登高這麼有詩韻的作品,那他們國子監的臉又往哪裏擱?
豈不是鬧出了笑話?再無臉麵麵對國子監學子?
即便這些博士與王博多年的交情,也不想與王博同流合汙。
頓時另外一名楊博士先是起身一禮,隨後質問道:“王博士,敢問蕭長驚若是真有實才,那你的手段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也把我們國子監幾百年的聲譽給抹黑了?此事不妥當,我楊某不會參與的,若是能夠得到祭酒大人的請示,我必然同意。”
“附議。”
“爾等附議。”
“此事還需祭酒同意,不然漏洞百出,我國子監百年聲譽擔當不起這番玩鬧。”
“.....”
就當諸位博士都不讚同之時,王博的那名學子,江胡風卻一臉笑意的往前一步,隨後緩緩而道:“諸位老師,弟子曾以學子的身份前往疆國學習了三個月,對於疆國的詩詞文化略有耳聞,他疆國並不像我乾國多山多水多樣貌,不是草原平原就是戈壁黃沙灘,除此之外便是一條直通我域的寬大江河,試問,到時候乃是在城南紅橋水榭作詩詞,詩題又是什麼呢?難不成是域外風情,黃沙戈壁?”
江胡風說完嘴角露出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勢,讓眾人不由得心中暗暗幻想了到時候的場景。
確實,在紅橋水榭也隻能是應景出題,畢竟這屆詩會雅集的主場,可是乾國山水間。
但其中一位博士還想要說什麼。
江胡風卻壓了壓手,示意先聽自己說。
能夠讓長輩閉嘴,看來是有後手,並且也想要證明自己,這位博士也隻能不滅其麵子,任由他先言語。
“老師們,我江胡風好歹也是周遊列國數次,何處山水不知曉?這一次詩會雅集,在國子監還能夠找到比我更加優秀的弟子嗎?一首登高而已,確實有些水準,但難登大雅之堂罷了,我已有對付疆國之法並且早就心中有數,若是各位老師能夠扶持弟子,弟子能夠保證,名滿天下知時,在場的諸位,皆是我江胡風的人生導師!”
此話一出。
饒是方才都內心不同意這件事的諸位博士,頓時都心中一顫。
文人最講究的是什麼?
不就是流芳百世,名傳千古?
而名人之師,更加的能夠受萬人敬仰!
每年的詩會雅集,都會有國子監的學子又或是文安書院的學子會被朝廷中的那些大佬看中,哪個不是平步青雲,哪個不是投桃報李之輩,如今在座的諸位博士,誰手底下沒有幾個做官的弟子?